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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求不得)

      “是!”留下的健仆们齐声回应。
    越祁强压怒气离开,待至正门看见众位姬妾首位的季南嘉缓和了面色,笑着上前拉住季南嘉的手:“为夫此番前去不知何时才能归家,要辛苦细君了。”
    “夫主客气。”季南嘉客气的笑笑。
    越祁也无心再多说,点点头嘱咐了众位姬妾几句,又训诫了几个孩子便葱葱出门了。
    季南嘉看着他走远,握住季夫人的手松了口气:“人都走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过几日本宫要出门一趟,家中诸事就交给三娘,若是有人敢闹幺蛾子,不用告知本宫,三娘直接处置。散了吧!”
    次日
    季南嘉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越衷还挺着小肚皮睡的呼呼的,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捏着小拳头放在圆嘟嘟的脸蛋旁。
    季南嘉看着他睡熟的样子不由想起她刚到这个世界的兵荒马乱,刚睁眼就碰见婢仆们急吼吼的赶来说小郎与四郎争执玩耍掉到了湖里,被打捞上来这孩子连气儿都没有了,季南嘉都没缓过神就赶忙对他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好在这孩子争气,被救回来了。
    而后又是无休止的高烧反复,真的是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孩子,她来这个世界的主要任务就是他平平安安长大。以前她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那个人家的孩子也不会让跟她多有接触,她对孩子没有好感,也亦无恶感。
    但是越衷这么小的孩子当真是她见过最令人心疼的孩子,可能因为是嫡子,原主对他是比较严厉的。
    这个孩子从刚开始难受也不敢跟她说到如今隔三差五就偷跑到她床上已经很娴熟了,季夫人轻手轻脚的进来,婢仆们也尽量放轻手里动作以免惊扰到小郎君。
    “你派人去谢府给谢二夫人传个话,若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便早日收拾行装,台城旨意一下,立即出发。”季南嘉低声跟季夫人交谈着。
    “阿姊就这么确定他们一定会同意?姜氏没有嫡子,他们收益可是最大的呢?”季夫人忧心问道。
    “三娘,姜氏是什么性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她的孩子没了,即便她知道里边不是这么简单,但是谢昊压着,她就只能把矛头对准谢二这一家好欺负的。毕竟孩子撞到她是事实,谢昊以为能压制住,前提是他冷落后院那些人,不再时时刺激姜氏,如若不然,只能引火自焚。”季南嘉冷笑,家庭和睦家族至上也要你掌舵人清醒啊,不然就是白日做梦。
    “我记下了。”季夫人轻声道。
    “东西就不多带了,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再者这次我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去,先到越州,在皇姐那里过度再秘密进湘洲地界。”
    “还是多带些人手吧,出门在外的,安危为上。只带阿钦一人怎么能照顾好你?”季夫人替季南嘉挽了灵蛇髻,戴了一枚风口衔红玉的发钗,妆奁前几层层层叠叠的架子一字排开各色钗环与首饰。
    “就这简洁些吧,路上也舒服些。我又不是不能自理,再者我要是大张旗鼓去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让他们以为我就在东海才能便宜行事。”
    “哪有公主出行这般寒酸的,不符合规矩。”季夫人还想劝季南嘉,被季南嘉抬手制止。
    “三娘,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我若守规矩,我父皇不会还能庇佑我们那么些年,我若守规矩……景儿早就没了。三娘,只要不落人话柄,咱们自己就放过自己,且舒心着来吧。”季南嘉拍了拍季夫人的手,眼神虚无。
    她既没有想要推翻这个世界的规则高喊着人人平等,亦不会去斥责用奴仆没有人性之类的话,因为别人不会觉得你善良,只会觉得你脑子有病。如果她敢散了这些婢仆不仅他们没有生路,她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死的很快,华夏几千年的准则,不是你一个穿越者剽窃先贤的诗词别人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更不会因为你说人人平等释放奴仆而觉得你善良。
    在这个士族林立,奴仆成群的大家族们绝不会允许你们触犯到他们的利益。
    她能做的就是在规则之下灵活变动,抓住时机,自己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才能她的封地,她想如何,才能令出惟行。
    季夫人默然,她这些年若是没有季南嘉,芬儿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奈何你计谋通天,太后派的人也不会允许她做出对季南嘉不利的事儿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无所遁形。
    “如若一直留在京都,近来朝堂越来越不安稳,为了避免被波及还是早点带孩子们避开为妙。”
    “太后那儿……”季夫人这说的是真心话,只是略有不放心阿姨,不过只要太后在一日,阿姨就不会过的太差,这点她还是放心的。
    “除非天子突然奋发,勤于朝政,并且东齐也走上正轨。否则母后是不会离开台城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能遵从。”
    “府中诸事你不要忧心,有我在绝不会让这些人蹦跶起来。”季夫人说罢脸上露出狠色。
    “行了,我也该出发了。早些走,我也好早些安心?”季南嘉用过饭便带着五十健仆和阿钦出了门,那些妾室都被拘在自己院里没让出来。
    戴着帷帽与阿钦上了马车,即便不是公主专用的车架,却也是匠人精心打造出远门专用的,里边能烧茶水,各项精巧的空间折叠利用明显就是大家手笔,待想要歇息还可以移开躺下一个人歇息,车内还放了几床厚厚的褥子。
    一行人快马加鞭,除去需要更换马匹和夜间歇息,基本都在赶路。
    季南嘉也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热饭了,好在让疱大厨研究出了锅盔和经得住存放的面饼,甚至还真用竹签子编织了几袋方便面,季南嘉也是没有想到就那么大概得提了大致做法,人就给弄的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到底量不多,除了实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五十个健仆加上咨客也消耗了一袋下去了。
    即便是做工极为精细的车架也难免晃动太大,等到了东滨边境已经过去一月半,迈入二月中旬,这边天热明显就开始暖和起来,在京都裹的严实的衣物现在只需着一两件足够保暖,当然这是说外边的健仆。
    季南嘉提前把信派人给她皇姐送了去,愿主为长公主并不是因为她年纪最大,而是因为她是嫡出且唯一的嫡出公主。芬合公主才是先帝的第一个女儿,可惜生母乃是外族贡献的奴仆,地位低下。所幸太后治下严谨,并未受到冷待,又因比南嘉公主大了近十岁,所以被先帝指婚越州刺史嫡子,如今育有二子一女。
    刚至城门便有人侯着领他们一行人入了城,带去了别苑,季南嘉刚洗漱好便有人过来回话。
    一位中年妇人进了内堂跪下叩拜:“敬请殿下恭安,我们殿下说您信中所言她已知晓,必定不会走露消息,请殿下放心。这处院子后院直通西街一处民宅,殿下可放心出行。”
    “不必多礼,有劳皇姐替我费心了,待诸事皆宜,必定携子上门拜访!”阿钦扶起妇人顺带送上礼单:“这是我们殿下对公主的心意还望笑纳,另一份是秦嫔娘娘知晓殿下来越州让殿下捎带的。”
    妇人听闻连忙感激磕头谢恩。
    待人走后,季南嘉揉了揉酸痛的臂膀,“让他们好生歇两天,后日便开始分散出城,到城外集合。”
    “诺!”
    阿钦扶着季南嘉上了床便退了下去。0
    “郎主,这已经是入了越州的第四批山匪了。”跟随季南嘉的这五十健仆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擦了擦刀上的血弯身回话。
    季南嘉指甲狠狠扣住掌心,衣衫褴褛的山匪骨瘦如柴,一些被抓住了知道没了活路连反抗都没有认命的被绳索绑住,每个人眼里都是暮气沉沉,充斥着麻木和绝望。
    从进去湘洲地界开始到现在离湘阴越来越近遇到的山匪越来越频繁,有的是流民跟当地百姓,有的流民进湘阴被抓了家人说已经释放却迟迟不见人影,当地百姓则是良田被占被迫为奴逃出来的。
    待审问清楚后,知道又是一群流民为伍的山匪,湘阴郡守的行为直接惹怒了季南嘉。
    “派人潜入湘阴,联络以前的部曲,咱们来个里应外合,杀了那狗官!”季南嘉低声狠厉道。
    她虽身为二十一世纪人,也认同人犯法有律法惩治,但是这一路走来,这些山匪不仅有才几岁大的孩子,还有蹒跚的老人,举着木棍就为了拦路要口吃的。只有杀了他们才足以平民愤!只有杀了他们才对得起那些枉死的百姓!只有杀了他们..!
    “阿钦,吩咐伙夫就地埋锅造饭,把米面取出来,给大伙儿蒸饼煮粥。人手不够就从流民那叫几个会做饭的女人帮忙,让邓宾去替伤重的百姓包扎。”
    “诺!”
    待白胖蓬松的蒸饼和稻粥的清香逐渐飘起,被看守的流民眼里终于有了光芒,凶恶的健仆们几步一人的看守都挡不住他们望向饭香飘来的地方,目光饥渴又闪着凶光。
    “肃静!”为首的健仆大声道!
    看着壮硕的健仆腰间刀侧的血还在滴落的流民们顿时安静了许多,这个人凶狠异常,真正的山匪被他一刀一个跟切瓜一般的落了脑袋。
    正在帮忙做饭的几个妇人闻着香味不由满眼湿润,看着在人群中瘦的只剩骨头的孩子丈夫,不由想藏几个蒸饼在身上。
    阿钦一把捏住其中一个人的手,低声吼道:“每个人都有份,你们有自己的。别惹事!”
    “行了,别着急都有都有,先替我把东西搬过去,让人排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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