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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韩行低头而坐,秦云英强撑着站在他面前,情势剑拔弩张。
“为什么不开口?”
他沉默以对,让秦云英心头的烦扰更盛。他每次这样,都会让她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忍着头疼,秦云英锲而不舍,“为什么不赔付,既然事故发生在我们的工程上,工人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于情于理我们都得管。”
韩行听到这句话,终于抬头看她,镜片在白炽灯下反射出些许光。
“秦总,商人以利益为上,而我也不是慈善家。”
他的语气冷冰,毫无耐心可言,完全是被逼无奈下的敷衍。
还没看过具体的事故报告,秦云英暂时放过这件事,她点点头,接着问:“你和金鑫又是怎么回事?”
金鑫在业界臭名昭著,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可他却和那样一个黑恶集团称兄道弟。
照片里的勾肩搭背,烟雾缭绕之间的纸醉金迷,每一张照片,都让秦云英想到就失望。
“所以,合作伙伴的私生活也要对秦总事无巨细的汇报?”
韩行站起身来,侧坐在会议桌边上,他掏出那个总是不离身的打火机,又开始把玩起来。金属磕碰,一声接着一声,何其不走心。
他这是在嫌秦云英管的宽,针尖刀锋般锋利的反问,让秦云英哑口无言。
是呀,她又算他的谁?凭什么管并不在合作范围之内的事。
图纸泄露是一根刺,梗在秦云英心头,她怀疑她难受,却并不打算问出口。
没有眼见为实,没有证据显示,她无权为任何人扣上帽子。
“韩行,钱权与你,就那么重要?”
秦云英红唇轻挑,眼无笑意。
韩行坐在窗边,俊美眸中幽沉一片。
“当然,不然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他顿了顿,反问道:“难道是为了你?”
她来之前又在期盼什么?
秦云英看着韩行,心里突然涌上无法克制的自嘲。如果不是心有期盼,她又怎么会这么火急火燎而来。事情既已发生,而他也做出了选择,她应该遵从。
没等韩行赶人,秦云英扭头就走,她残存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继续做不依不挠的事。
站在电梯口,她忘了按键,一个人站在那里。秘书始终观察着她,见秦云英状态实在不好,过去帮她按下行键。
电梯门开,发出‘叮’一声,秦云英这才反应过来。她侧过头,向秘书淡淡说了句谢谢,走进电梯。
她眉骨上的伤口在渗血,染红了创口贴。秘书指着想提醒,可电梯门已然关闭。
犹豫再三,秘书进入会议室,顶着个从韩行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做出汇报:“韩总,秦小姐看起来不太好,她额头上的伤口出血了……”
韩行猛然站起,追到电梯口。他起初以为她是奔波劳碌,所以脸色欠佳。听到她受伤,他自然是懊恼的。故作姿态的毫不关心,换来的是自责和愧疚。
他给矮罗打去电话,一番交代后站在窗边,没多久,矮罗给他传了一份视频,早上的追尾造成7车连撞,秦云英的那一辆虽然受伤最轻,可她到底受了伤。
收起手机,韩行将额头抵靠在玻璃上。他笑了,比哭都难看。
不应该的……
不应该再遇见她,更不应该拽她进入眼前这一系列无从选择。
他对她,除了愧疚,还剩什么?
六爷不知何时,站在距离韩行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自责愧疚,全都落入六爷眼里。
外露的情绪虽然短暂,但也足够引起深层次的共鸣。
有时候,若想取之,必先予之。而他们这一群人,始终在舍弃,到最后什么都不剩,反而才能创造更大的可能性。
只是,他们也会怕,也会累,每一个无人知晓的片刻,都是在和自己博弈。
秦云英头疼的厉害,眩晕的症状伴随而出,她强撑着叫了辆车,打算返回医院。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上车没多久就控制不住的睡去。
等她再睁开眼,被缚住手脚。看样子,她应该在一间仓库之中,荒废脏乱。
混杂着动物气味的空气令呕吐感更强,她实在忍不住,干呕了几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什么都没能吐出来,满头虚汗。
她垂着头,手腕被绳子紧紧捆住,胳膊逐渐发麻,完全使不上力气。
对于谁把她绑到这,秦云英不用思考就有了答案,纵观整个滇城昆市,应该没有谁比金鑫更喜欢耍这种缺德的手段。
没过多久,仓库门打开了,流里流气的人蜂拥而至,将秦云英围住。
为首的,秦云英完全不陌生,三角眼浑浊,瘦到不正常,老‘熟人’了。
“秦总,咱们开门见山。”
兴许是和总交代了什么,这人虽然眼里闪着令秦云英恶心的打量,却自始至终没动她。
“签了这份合约,银货两讫,你就能走了。”
秦云英的头很沉,眼前有些模糊,她看了眼那人手里的纸张,声音虚弱:“这什么呀?签之前,总得让我搞明白吧。”
那人一听,乐了,拿着纸怼到秦云英眼前,闻着秦云英的发香,一字一句解释:“和总愿意出5万,买断养老院的设计和规划。”
秦云英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一样,笑了两声,“旁人都说,我年少气盛缺乏经验,到今天这么一看,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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