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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徐望卿的寝殿。
    白世欢心里五味杂陈,水镜湖的一草一木倒映在她的眼帘,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寝殿很大,也很空。
    除了一副山水画,什么都没有。正如徐望卿这个人,清冷、干净、一尘不染。
    内殿很暗,白世欢点了灯,才逐渐显露出内殿的真面目。
    内殿也很空,比起外殿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不同于外殿的是,内殿最中央摆放了一张桌子。
    白世欢走近了,才看见桌子上还有一个几乎与桌子融为一体的木质盒子。
    她微微靠近,一层结界将她挡在了外面。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木盒,心里愈发好奇,这里装了什么,居然值得徐望卿特意设下结界?
    白世欢虽然好奇,但徐望卿既然设下结界,她便不再关注这个地方。
    她提起灯,打量起其他地方。
    -
    易无忧将千无宗和合欢宗一事事无巨细地汇报。
    徐望卿静静听完,脸色平静,“我知道了。”
    易无忧迟疑着:“那,还需要继续调查合欢宗吗?”
    徐望卿眉眼微垂,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不用。”
    易无忧说道:“是。”
    易无忧离开后,徐望卿在正殿里静坐良久,指尖轻扣,长睫轻垂,眉目间装满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她离开他,是因为这件事吗?
    可若真是合欢宗出事,她为何不愿告诉他?若有他相助,小小一个唐楚川怎能对她造成威胁?亦或者,她有什么苦衷。
    还是说,她认为他会介意她的身份。
    想起白世欢告知他真实身份时的模样,徐望卿指尖微顿。
    他起身,朝寝殿的方向走去。
    临到门前,他顿住了,他该不该将事情问清楚?该不该知道发生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的那些事?
    他难得踌躇了,良久,幽深的眼眸慢慢有了情绪。
    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如今重要的是,她还在他身边。
    徐望卿推开房门,入目空荡荡一片,原本应该安稳睡在床榻上的人此时已经没有了踪影。
    她走了?
    徐望卿走进去,床榻微乱,摸上去一片凉意。
    她走了很久了。
    徐望卿眼眸微深,她方才说过要一直留在他身边,现在便反悔了吗?
    她就这么反复无常吗?她到底把他当做什么?随意哄骗的玩具?还是她的入幕之宾?
    他不介意她的过去,不介意她的身份,甚至可以忘记她曾经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他的退让换来的居然是她又一次的不告而别。
    灵力在徐望卿指尖流转,这一方天地渐渐震动起来,仿佛下一刻便要倾覆。
    他漠然地搅动着这一方的空气,她若想走,他便将问霄殿变成她此生的牢笼。
    白世欢提着灯的手晃了晃,随即,震动越来越明显,她险些站不稳,为了手里的灯不会将内殿点燃,她索性将灯灭了。
    她快步走出内殿,想要出去看看情况,便见徐望卿站在房间里,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仿若藏着巨大的深渊,压抑的情绪喷之欲出。
    白世欢脚步迟疑,“仙君,你怎么了?”
    看见她微顿的步伐,徐望卿的双眸愈发深沉,他大步走向她,突然一把将她拽住。
    白世欢慌了,她下意识将手往回抽,但在意识到这样做只会让徐望卿拽得更紧之后,她便任由他拉着她。
    白世欢轻声道:“仙君,我手疼。”
    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他将她拉到床上,反手设下了一道结界。
    他张口,深冷地、仿佛带着无边恨意地慢慢道:“从今以后,你便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白世欢顿了顿,脾气很好道:“好,我都听仙君的。”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仙君还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白世欢说道,自发上了床榻,睡在靠里的那一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上来啊,我们一起。”
    “你还想怎么欺骗我?”
    白世欢愣了。
    徐望卿微微靠近她,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就这么望着她,逼视着她。
    白世欢下意识往角落里缩了缩。
    看见她的动作,“说,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白世欢于是不动了,她缩在角落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声道:“我不跑,你想让我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你若想让我一直留在问霄殿,我便一直留在问霄殿。”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于我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没说话,看着她的双眸微微发红,那双眸子还是冷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白世欢蓦然一阵心疼。
    她柔声道:“我哪里都不去,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徐望卿静默良久,眼眶微红,衬着那双漆黑的双眸,显出几分妖艳来,他开口,声音微哑:“你为何要抛下我离开?”
    白世欢对上他的眼眸,知道他指的是从前的事,她心里又酸又软,良久,柔声道:“……你乖,我知道错了。”
    她主动靠近他,轻轻拉住他的手,“我真的知道错了。”
    徐望卿眼角泛着红。
    就算他成了高不可攀的仙君,也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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