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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扬面色不变,只是行了个恭敬的跪礼,“属下告退。”
    “本宫让你走了?”见他如此,淑惠的面色更差。
    宁歆歆几人贴着墙根儿,竖在一旁动也不敢动,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嘛。
    听到这话,周扬未置一词,只是跪在那里,头脸低得更甚。
    淑惠突然自腰后取出了一柄缠金长鞭,手扬起,鞭子在半空挽了个漂亮的鞭花,眼看着就要落在周扬的脊背之上。
    宁歆歆从旁看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姑姑,好辣!
    但那一鞭却堪堪擦着周扬发顶而过,落在了一旁的青石板路上,发出一声清响。
    淑惠收好鞭子翻身上马,留下一声重重的“哼”便绝尘而去。
    墙角那四人分明看见,这时的周扬仿佛被抽走了全身气力,怔怔坐在路上许久才起身。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宁歆歆心里不落忍,她分明听到淑惠那声“哼”都带上了哭腔,转头吩咐砚青,“我中午做点好吃的,你把周扬叫来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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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周扬踉踉跄跄地进了府,宁歆歆四人才从墙角的阴影处出来。
    回府的这几步路里,宁歆歆已经决定中午做家庭版香辣烤鱼,吃辣时产生的痛觉刺激可以多少舒缓些心情,吃鱼时众人围坐一处的气氛也能让人放松些。
    回府之后,她遣了大厨房的采买去鱼市买条草鱼回来,叮嘱说要四五斤左右,河里捕的那种,万莫选塘里养的。
    他们就五个人,四五斤的鱼处理干净,怎么也得有个三斤出头,再多放些配菜,肯定能够吃。
    那采买是个妥帖人,鱼带来回来的时候已经杀好、刮了鳞、去了内脏。
    宁歆歆将鱼两边展开平铺到个大平盘里,把盐、糖、孜然、辣椒面、花椒面、豆油通通招呼上,又取了些桂皮、八角、草果等香料,放进臼里捣碎后一并撒了上去。一通按摩,让香料的味道、调料的味道通通渗进肉里,再放一旁腌上一会儿。
    趁这个功夫,便可以去烧烤炉。
    鱼腌好后可以是入油锅炸、也可以是进烤箱烤。宁歆歆比较习惯烤制,一来因着炸鱼时难免溅油,滋滋啦啦还得躲着;二来,这样也更经济,省油,烧几把火要不了钱,但这年代的植物油可是金贵物;三来则是因为烤制后的鱼有一种淡淡的焦味,她对焦糊的蛋白质香味毫无抵抗力。
    虽然这样好像容易致癌,但是,快乐和健康本来就很少能兼得。
    烤鱼的过程中另起一锅,油要稍微宽些,加上葱姜蒜爆香,炒开一块火锅底料,点一点生抽、盐调味,烤鱼的灵魂配菜芹菜也可以在这时候一起下锅炒,可以让芹菜的清香发散更加彻底。
    最后,将炒好的料汤浇到配菜上,加水煮到沸,铺上烤好的鱼,加上辣椒、炸花生米、熟白芝麻,热油一泼就可以上桌。
    宁歆歆闭上眼睛拼命嗅着烤鱼的香辣气味,不停咽着口水,跟梁遇明一道清淡了太久,想辣想得紧。
    半晌,她又去把自己酿的葡萄酒搬了出来。
    何以解忧,唯有黄汤。
    让周扬喝上点,醉一醉可能就好很多。
    ——
    “我说了我没有胃口......”都已经被砚青拉着走到了饭堂门前,周扬还是别别扭扭想要回房躺着。
    砚青却不肯撒手,生拽着人往里走,“太子妃设宴,肯定有好吃的,没准你看见饭菜就有胃口了。”
    “我真的没胃口......”周扬还在挣扎。
    宁歆歆正在饭堂内点着烤鱼铁盘下蜡烛,见二人那般,便回了句:“没胃口不妨事,坐下来看着大家吃。”
    这话说得实在损,周扬整张脸都拧成了个疙瘩,“太子妃......”
    宁歆歆如何看不出来他的不自在,但总不能放任他忧思成疾不吃不喝,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情是大吃二喝一顿解决不了的呢?
    如果有,那只能说明吃得还不到位。
    她抬起下巴点了点圆凳,示意周扬:“坐。”
    虽然平日里玩在一处,但主子毕竟是主子,周扬只能顺从落座。
    “好了,人齐了,”宁歆歆招呼人落座,霸气挥手,“动筷子!”
    照顾到周扬心情不好,宁歆歆拿着公筷打鱼肚子正中戳下来一大块鱼肉放到他碗里:“尝尝。”
    周扬怔怔抬头:“太子妃怎么突然......”后面的话他没好说,改了口风说了句:“多谢太子妃。”
    这下,宁歆歆也察觉到自己好像是有些刻意了,便抬起筷子每个人碗里给夹了一块,“好久没一起吃饭了,都多吃一点哈。”
    周扬心里的疑云才算消除。
    他尝了一口鱼肉,入口是直击味蕾的热、辣与微麻,再然后是醇厚的酱香、浓重的油脂香、淡淡的大料香,奇怪的是,鱼肉被各种味道拥在一处,却难掩其鲜,能吃得出来是河里的活鱼现杀,无丁点土腥味。
    略一咀嚼,可发觉鱼皮微焦略硬,靠近鱼皮处的肉更加紧致,内里却是鲜嫩异常,许是已经炖煮过些时辰,便是鱼已烤过也仍旧十分入味,让人胃口大开。
    味美是一回事,更重要的却是香辣过瘾,竟让人陡生一种发泄的快意,一口吃下,便迫不及待地自夹了下一筷,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夹鱼腹,而是挑了个靠近鱼尾的地方。
    他本意是挑个不那么好的部位多吃几口,却不料这部分浸了更多汤汁,虽鱼肉质地差了些,吃起来却更加过瘾。后面几块,他还特意蘸了蘸汤,一口又一口的辛辣冲击着舌尖,他死死抿住嘴,不肯吸气,不放痛感离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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