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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又是五六日过去了,那些山贼其实也是流民,因年成不好,地里遇到天灾,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入绿林,做了賊。
可是一来他们只为财,也不想惊动官府,所以平日里就抢点小钱,糊口饭吃,更不敢真的杀人见血,免得事情闹大了,被官府捉去杀头。
所以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那日在淮川一带,他们就盯上了江子扬的货,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直到夜里的时候,江子扬弃明投暗,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走了水路,这才让这些山贼有机可乘。
他们抓到江子扬,也只是吓吓他,谁知这看着通身富贵的公子哥,除了一箱箱药材,浑身搜刮半天,就只搜出一百两银子。
可想而知,当时那些山贼脸都气绿了,药也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明买明卖,拿去换钱,为首的山贼还算有些头脑,他脑子一转,就说要烧了那批货泄愤。
其实也是为了诈他,哪料到江子扬吓得大叫,让他不要烧,还说只要他不烧,他什么都给。
山贼是为求财,江子扬紧张那批货,背后更是有他的利益。
所以这才有了后话,就在江子扬等得急不可耐时,衙门里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也就是半个月后,那些山贼就如一盘散沙,被衙门的官兵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伤的伤,为首的山贼被擒住,见了钱县令,就一股脑儿的,全都招了。
因那些货物太重,他们也没四处奔波,全都藏到了山头的洞口里,很快的,数十个箱子,全都原封不动的找回来了。
这也是陵川近年来,最大的案子了。
活下来的山贼,被打入大牢,听候再审,钱县令看他们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又认错态度良好,鉴于大梁的律法宽容,没有伤人、杀人者,均处以徒刑或是流刑定罪。
为首的山贼虽未伤人、杀人。却是带头者,所以罪加一等,面部受了黥刑,这才流放出去。
江子扬听了,自是大快人心。一高兴下,更拉着沈玉,不让他回了。
说什么要让他陪去金陵,好好谢他一番,沈玉记挂回春堂的要事,更念着沈珠,所以就一口回绝。
哪料江子扬喝了酒,耍了性子,就是不让,最后还是贵叔拉着他,才没闹得太难堪。
“沈兄……你别走!”江子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身边的家丁也忙上前,这才把他搀扶住。
“你…你不守信用!”江子扬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道:“你说好陪…我回家的!
“二公子,你醉了。”贵叔搀着他,往里面的房里拉,可奈何他喝醉后,力大无穷,几次都差点挣脱出去,要不是身后的家丁扶着,只怕都可以成一摊烂泥了。
“沈玉…我再问你?”他的声音越来越荤:“你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会相好的?”
“还不快扶二公子进房去。”贵叔丢下这么一句话,这才快步上前,跟沈玉陪笑道:“沈公子,二公子说的话,你可别放心上,他醉了惯会胡说八道!”
沈玉也没在意,只是道:“岂会,贵叔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贵叔一脸感激的看着沈玉,万语千言不知说什么才好,末了只能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沈公子多保重!后会有期了!”
沈玉朝他拱手:“贵叔也多保重,告辞了。”这才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第11章 钓鱼沈府,苏姨娘房……
沈府,苏姨娘房中,沈芸憋了一肚子气过来,就连她平日里爱吃的红烧圆蹄,都瞬间不香了。
“娘,你说爹爹是不是也太偏心了,那么名贵的山参谁也不给,偏偏给了她,她凭什么!她吃了能上天不成?”说到这,声音陡然一高,生怕哪个听不见似的。
苏姨娘正抱着欢哥儿,喂他吃鸡蛋羹,听了这话,手里的动作一顿。
从前沈芸这般说,她听了从不说一句重话,今日却一反常态,冷着脸道:“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这孩子怎就如此沉不住气,什么好的不好的,只往脸上摆,叫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
末了训斥道:“只会说你有娘生,没娘教,凭她嫡出的又如何?你爹爹疼她一些又怎样?左右她没了母亲,又是个丫头家,以后再嫁出去,总是个外家的。”
“哪像你还有个胞弟可以倚靠,就凭这点,你就不知强她多少了,还用得着为了这点事,去吃那小蹄子的醋。”
“可……可那是一万五千两白银啊。”沈芸被苏姨娘教训,又是委屈,又是气恼:“芸儿就是气不过,让那贱丫头吃进肚子里,白白糟蹋了这银子。”
又咬唇道:“哪怕爹爹给了娘用,芸儿也不会存什么心思,可是爹爹却给她,芸儿实在是……”
还不待她说完,就被苏姨娘冷声打断:“一万五千两又如何?区区蝇头小利,不过是沈家的九牛一毛,也值得你大惊大叫?亏你还是沈府的二小姐,说这样的话,白让人看轻了!”
沈芸被苏姨娘说得面红耳赤,不由咬着唇道:“芸儿只是看不惯,没想过让娘生气,是芸儿愚昧无知了,那娘的意思是?”
正说着话,欢哥儿嘴里的鸡蛋羹吃完了,看着苏姨娘迟迟没喂他,就张着小嘴,啊啊要吃,碗里的鸡蛋羹还在冒热气,小家伙等不及,就要去抢瓢羹。
奶娘见了忙上前道:“姨娘,欢哥儿性子急,让奴婢来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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