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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陈嬷嬷摇头叹息:“真是可怜了大小姐,唉!那孩子怎么就糊涂成那样!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花厅里,沈万琏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沈玉的背叛对他打击太大,大得他竟有些无法承受了。
对沈玉,他虽是养子,可这么多年,沈万琏不可为不费心教导。
看到他那样疼爱珠儿,沈万琏一直深感欣慰,哪知沈玉竟包藏祸心,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最让他伤心的,还是那畜牲给珠儿带来的伤痛,想到这些,沈万琏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他这个做爹爹的,真是太没用了!
沈万安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可在沈万琏看过来时,很快就隐了去,他递茶过来:“大哥,你也别想太多了,忧能伤身,没有那贱种,你还有我这个弟弟,以后咱们兄弟二人同心协力,都会好起来的。”
沈万琏从前对沈万安,总有诸多的不满,认为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经此一事,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嫡亲的弟弟。
只因那些外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走眼,或许他真的是有眼无珠,除了这手足相亲的弟弟,他还能相信谁?
他疲倦的点了点头:“万安,以后沈家的事,你也多分担着点,和春堂的事,你也担起来,大哥也只能指望你了。”
兄弟二人说了会儿体己话,沈万安这才离开了花厅,径直回了房里。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苏月娥一身艳红的衣衫,灯火下是她那明媚的脸,那眉眼里的风情,丝丝入骨,勾得沈万安腹下一热,他咽了咽口水,赶忙掩上门,就朝她扑了过去。
“死鬼!你急什么!”苏月娥妩媚一笑,侧身避了过去。
沈万安扑了个空,心里更是痒得难受,不由扯着苏月娥的袖子,苦苦哀求道:“我的好嫂嫂!可想死万安了!让我亲一口,就亲一口也行?”
苏月娥一块香帕子甩在沈万安脸上,迷得他魂都没了,他死死拽着那块香帕,用力嗅了嗅:“真香!好香!”
便要上来亲苏月娥的嘴,苏月娥手指一按,就压在了他不安份的嘴上。
“我问你?”苏月娥挑眉看他:“那贱种的事,你都处理干净了?”
沈玉虽被送去了官府,可苏月娥还是不放心,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生怕沈玉会回来报复。
他那个人,看着清清冷冷的,看那日跟他对望了一眼,他眼里的寒光,不得不叫她害怕。
沈万安本兴致高昂,突然听苏月娥提起沈玉,顿觉扫兴,可也不想逆着她,只得老实回答道:“嫂嫂放心!那贱种去了衙门,能不能熬过这几日都难说。”
他已买通了衙差,让他们好好招待沈玉,这好好招待的意思,那些人不会听不懂。
毕竟进了那样的地,想要完好无损回来的,能有几个。
他不过是舍财挡灾,他亲眼见过沈玉对付杨文彬的手段,他哪有不怕的道理。
何况沈玉已知道他是主谋,现在不痛下杀手,以后倒霉的就是他了。
苏月娥听完后,勾唇一笑,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聪明,懂得先发制人。”
“只是…”她顿了顿,又道:“那邵徳又如何处置?你真要给他钱堵上他的嘴么?”
沈万安哼了一声,一脸鄙夷:“那个窝囊废!还怕他说出来不成!就当给点钱…”
他瞧不起邵徳,只觉得他没用,倒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话刚落,却被苏月娥冷笑着打断:“你倒是忘了,这样的人墙头草一个,最是靠不住的,今日他能出买那贱种,指不定明日就能出卖你,这样的人,我信不过。”
说罢,又补充了句:“况且,他一个穷小子,一下子得了这么大一笔钱,他又对春燕那丫头有意思,更是藏不住心思,就不怕被那丫头知晓了,会怀疑?”
“嫂嫂的意思是?”沈万安心里一惊,还不待他把话说完,苏月娥眼里已露出杀意:“亏你自诩聪明,怎么到关键时刻,又糊涂了呢?”
沈万安惊得汗都出来了,忙道:“是,是,是万安考虑不周,亏得嫂嫂提醒,万安知道怎么做了。”
沈玉被押去了衙门,就被人推到了杂乱不堪的牢房里,地下皆是凌乱的枯草,还有入鼻那酸腐的恶臭味。
他本就大病了一场,身子着实虚得很,如今入秋多时,他身上的中衣更是无法御寒,可那些衙差不管,任由他冻了一夜。
翌日天微微亮,就听外头有脚步声传来:“诶,你说今日上头派来的是什么人?县老爷那样紧张,如临大敌一样?”
“这个你就不知了,听说之前来过一回的,叫那什么…”另一个衙差努力思索了番,才拍着脑门道:“是那佥都御史…叫什么周文宣。”
周文宣?沈玉混沌的意识似乎清醒了点,他抬眸望去,牢里光线极暗,除了微弱的火光,只能看到朦胧的人影。
“他来做什么?可是有什么大案子?”
“听过…这个我也只是听说。”那衙差压低声道:“好像是奉了皇命,说是…寻一个人。”
再后面的话,沈玉也听得不太清了。
正在这时,牢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差:“喂!装什么死!给我起来!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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