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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剑拔弩张时,半晌不开口的仁宗皇帝已然动怒:“闭嘴!谁再多说一个字,朕就打他的板子!”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没人敢再多说一句废话。
人证很快被带了上来,正是徐牧白是也。
“草民叩见官家。”
对于徐牧白的出现,赵玉珩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徐牧白他在入殿之时,已把那些话默在心里,如今带着深深的恨意,更是滚瓜烂熟的全说了出来。
群臣听了他一番激昂的措词,不由得也渐渐有些信以为真了。
正在辰王得意之时,却见对面那人竟慢慢笑了。
他这么一笑,更透着美玉无瑕之色,可眸中的冷意却比霜寒还冷。
辰王不禁背脊一凉,正要出声时,却被人抢先截住:“官家。”
出声之人正是佥都御史周文宣,他一身绯袍近前,神色却是淡淡的:“臣也有一事不得不提,若是太子殿下真如此人所言,强抢民女,陷害良民,这事何不问问那沈姑娘,不就一清二楚了。”
半个时辰后,沈珠被传召进来,她一直低垂着头,直到御前才顿住脚步。
群臣知她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倒也懂得回避,没有在她身上乱瞧。
可徐牧白却不同,他许久不见沈珠,这会儿见了她,如三魂不见了七魄,就差没立即起身相认了。
赵玉珩眸色深深,冷眼看着他这痴癫的样子,眼里露出久违的杀伐之意。
“民女叩见官家。”沈珠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给森严的大殿带来一丝暖意。
仁宗皇帝嗯了声,他也听慈安皇后说了,珩儿要娶此女为妻。
这也是他头一次见此女,虽然她家世不好,有些方面确实配不上珩儿。
不过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总归不同,他作为一个男人,也算是阅女无数,后宫佳丽那样多,他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可面前的姑娘,虽然一身素净的宫装,脸上未施脂粉,那淡雅出尘的气质,还是不免让人心下叹然。
怪不得--珩儿会这么喜欢她了。
大概是爱屋及乌,生怕吓坏了沈珠,此时仁宗皇帝的声音格外轻,慢声细语问:“你是真心要嫁珩儿为妻么?”
沈珠抿了抿唇,殿内的气氛陡然一凝。
徐牧白却一时没忍住,忽然出声道:“沈姑娘,你不要害怕!有官家为你做主,你只管大胆的说,他就算是当今太子,官家宅心仁厚,不会由着他为非作歹的!”
“大胆刁民!官家问沈姑娘话,你啰嗦什么!”仁宗皇帝身边的内侍头发花白,脸上早已起了褶子,正是当日为赵玉珩验明正身的老太监。
随着这声话落,果然仁宗皇帝眉宇里不悦之色渐浓,谁人不知仁宗皇帝偏爱太子殿下,这个书生还真是不知死活了。
沈珠没有理会徐牧白的话,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方才来的路上,周文宣的人给她带了话,让她千万不要陷太子殿下于不义。
这句话带着警告之意,沈珠更明白里面的利害关系,她不知徐公子是怎么跟辰王联手,更不知他为何还要这么固执,可如今能保住爹爹性命的人,只有当今太子殿下。
沉思了会,沈珠才道:“我心悦他---”
这声音清清脆脆的,在大殿里回荡开去。
顿了顿,她脸上迅速染上一抹嫣红,至颊边攀上耳根处。
声音又小了下去:“回官家的话,民女心悦太子殿下,是真心要嫁给他的。”
赵玉珩无波无澜的眸,骤然一亮,明知她在撒谎,却心里甜滋滋的。
“这不可能!不可能!”徐牧白激动下,猛地摇头:“沈姑娘,你是不是被太子威胁了?还是--”
话未落,他的嘴就被人堵住,有侍卫上来将他反手制止,怕他激动下口出狂言,更怕他在御前惊扰了圣驾。
最后徐牧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口里的话,一句也听不到了。
沈珠怕人伤了他,想要开口求情,却被周文宣一个警告的眼神摄住。
辰王看仁宗皇帝不发一言,明摆着想把这事揭过去。
心里恨得直咬牙,暗道:“这个老东西!当真是偏心!”
“父皇--”他把目标又转移到沈珠身上,不怀好意的笑道:“儿臣觉得这一切太过蹊跷,据儿臣所知,四哥曾与她是兄妹关系,此女转变如此之快,短短时日,便对四哥生情,这点说不通啊?”
“难道说---你和四哥在两年前,就生了情?”
两年前,沈珠和赵玉珩是兄妹关系,
这话明里暗里,都是说他们二人不检点,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
“你--你休要胡说!”沈珠气得浑身发颤。
看到她这个反应,辰王心里有了底,正要推翻沈珠方才说的话。
忽然赵玉珩过来,拉着沈珠的手,而后听到他一声冷笑:“五弟,你想对付的人无非是我,犯不着为难一个姑娘家。”
大殿上沈珠只觉得脸如火烧,可手却被他越捏越紧,甩都甩不掉。
他掌心灼热,很快就把沈珠冰凉的小手捂热了。
“父皇--”赵玉珩抬眸,正色道:“儿臣查了北平的账目,已有些眉目。”
这话一出,全场噤若寒蝉。
就连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辰王,因着这句话,脸色陡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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