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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咯咯”地笑起来,裴颜也笑笑。
“你别笑呀,这话还撂在这儿呢,那我们是给他还是不给?”
裴颜一时没回答,再看殷侍画。
看她用挨自己近的那只手托着脸,隔开自己的视线,好像在另一边按着手机,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
两名女生还沉浸在眼下的话题里,本一直挺照顾殷侍画,这会儿也没顾及她,就没注意到她情绪不好。
裴颜其实心里烦透这个陈虎了,但故意没一刀两断地回绝。
“不如就试试吧?女大十八变嘛,男的也一样。”两名女生继续撺掇,“而且看陈虎,啊不,陈书豪他现在那德性,还真没谁能治得了,我们都挺期待你亲自出马的。”
“而且啊,他那个后爸……”
……
殷侍画忽然起身,说:“我该走了,抱歉。”
“啊?你怎么啦?”两女生惊讶地看着她。
话题与气氛于是被打断。
“不好意思,其实我不太能喝酒,我现在有点头晕,但也不想打扰你们说话。”殷侍画站着,说,“现在家人来接我了。”
两女生不知所措,只能看向裴颜,眼神里带着疑惑和求助。
裴颜想了想,跟着殷侍画起身,扶着她肩膀,跟两名女生说:“不好意思,我的锅。那我先去送她,回来再继续说。”
“嗯,好。”两女生玩着酒杯,目送了两人一段,倒也没多想。
裴颜和殷侍画离开酒吧,一路上都是沉默。
裴颜不知道自己这次算不算玩大了,犹豫着什么时候向殷侍画坦白。
在黑漆漆的走廊上走了一段,到底也没想出来,觉得,不如就等殷侍画回家后说吧。微信上跟她开个玩笑,问她是不是吃醋了,然后再打个电话,趁着深夜告诉她,其实我喜欢你。
推开酒吧大门,晚风呼啦啦迎面刮过来。
裴颜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拢了拢衣服,又想给殷侍画挡一挡风。但眯眼一看,忽然发现,停在酒吧门口的那辆奔驰车怎么就那么眼熟。
从车外看不见车里,但她似乎能想象出,驰消此时打量这一幕的表情有多讽刺,且多戏谑。
而她在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被人以一拳狠狠地命中心脏。挺闷的,喘不上气。
是真的,感到呼吸困难。
她一下杵在原地,不知所措,感觉自己从未这么发自心底地狼狈过,惊惶过,失魂落魄过。
心底又忽然涌起前所未有的躁怒,恨不能上前去把驰消的车玻璃给拍碎。
殷侍画将她扣着她胳膊的手指一根根扒开,说:“我该回家了。”
“家人?”裴颜忽然讥笑道。
殷侍画已走出三米距离,闻声脚步踟蹰了一下,但继续走向驰消的车。
裴颜就隔着这样的距离,注视她渐行渐远,哭笑不得地狠狠道:“这他妈就是你说的家人啊,殷侍画?”
殷侍画拉开车门,坐上驰消的副驾。
然后将门关上,和裴颜间又多了层单向透明的玻璃。车缓缓开动,她忍着没再看裴颜。
驰消似笑非笑地问:“她又给你灌酒了?”
殷侍画没回答。
……
之所以叫驰消来接,是她不可能在这么晚、还喝了酒的情况下麻烦王叔;之所以撒谎,是她总不能就那么告诉裴颜,我叫了驰消来接我。
但该撞上的还是撞上了。
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也说不出。酒精好像真开始发挥作用,让她现在的大脑里一片浑浊,不太想理人,不想回答驰消的话。
被驰消送到家门口,才反应过来,跟他说了声“谢谢”。
驰消也不生气被麻烦这一趟,说:“回去就早点休息吧。”
殷侍画点头。
“晚安啊。”
“晚安。”殷侍画回复完将车门合上。
……
回到家后,她用剩余的力气洗漱干净,着了床,感觉整个身子都绵软得没任何知觉,意识也昏昏沉沉,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手机被撂在床边,就那么放了一晚上。
没再收到裴颜的一条消息,或是一个电话。
*
周末过去,回到学校,一次课间,裴颜无意看到殷侍画,驰消并不在她身边。
看殷侍画那么平平淡淡,她忍无可忍,几步上前,将殷侍画拽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是不是在故意装傻呢?还是在故意耍我玩?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啊?”
结果殷侍画还是一点反应都没,看着她。
“几个意思?”裴颜问。
殷侍画要离开,裴颜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狠狠地钳着殷侍画胳膊,长长的指甲即使隔着厚实的衣料也让殷侍画感觉到疼,殷侍画不禁扯了扯唇角。
“别告诉我你真什么都不知道!”裴颜几乎咬牙切齿,“也别告诉我,其实你真喜欢驰消,当我是傻逼呢?”
“还是说,你一直记恨我刚开始因为驰消而找你茬,所以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我?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就觉得你赢了是吧,殷侍画?”
眼看操场上人越来越少,这是要打上课铃的前兆。
裴颜情绪一直是那么激动,殷侍画想要扒开她手,却无济于事。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也不喜欢你。”殷侍画才觉得烦,“一开始我确实想离你近一点,但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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