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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侍画还在想, 该怎么给他过生日, 送给他什么礼物。在那之前的某天,薛鹤兰就像是不经意地问她一句:“皎皎, 驰消又该过生日了吧?”
殷侍画看她,回答说:“是。”
“那这次是不是也该送个好点的礼物。”
其实殷侍画已经有主意了,这会儿完全是她自己的主意。
她想给驰消送一双鞋,他们那些男生没有不爱鞋的, 虽然她不懂,但她知道他们用什么APP,在那上面挑一双好看的、价位合适的, 她还是会的。如果尺码合适,她说不定还能给自己买一双, 就成了情侣款,她就跟薛鹤兰说:“我想给驰消买一双鞋。”
“哦……什么鞋?”
薛鹤兰看她,对她这主意好像还蛮新奇,问:“你自己挑么?原来你已经想过了啊。”
“嗯,我会挑。”
没想到薛鹤兰听后还笑了。
殷侍画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表现和之前不一样,对驰消变得更有主意了。
她就轻轻地说:“反正我自己选就行。”
薛鹤兰点头:“那到时候两家再一起吃顿饭吧。”
殷侍画也点头。
但好像听出什么,问:“这事已经定下来了,是吗?”
“是啊。”薛鹤兰说,“你爸到时候也去。”
殷侍画就知道,这事肯定早就被商量好了,只是驰消故意没告诉她。
她把这茬默默记心里,没第一时间质问驰消居心何在。他肯定是想她像现在这样,忽然被告知这件事后惊讶又无措。
但她必须装得淡定。
当天晚上,她照常早早地洗漱,躺在床上,和驰消挂上微信电话,并且拿到了薛鹤兰的“赞助金”,给驰消挑了一双挺符合自己预期的鞋,恰好自己鞋码的价格也合适,就也给自己买了双,等驰消生日那天的到来。
*
驰消生日当天,傍晚,殷侍画确实有些紧张,早早就收拾好,坐沙发上,听着从二楼传下来的嘈杂。
这是自打她记事以来,第一次觉得,薛鹤兰和殷振有点夫妻样。薛鹤兰早早就穿戴齐整,打扮得优雅体面又贵气,但对殷振的形象不甚满意,就很大声地责怪他说:“你女儿的大事,你就这么随意应付是么?”
殷振嘻嘻哈哈。
他总那样让人没辙,不正经,但又不像驰消一样,该正经时就比谁都正经。薛鹤兰之前就因为这个烦他,但这次,她劈头盖脸砸过去的话也没多难听,就是重新给他找了身衣服,看起来体面又不用力过猛,让他换了,并再三嘱咐:“到时候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你就算闭着嘴、坐在那儿,也比平日里强。也不要把你平日里的鬼样子带到这次饭局上来!”
“行呗,那就都听你说呗。”
殷振边系外套扣子边从楼梯下来,看见正襟危坐的殷侍画,笑着说:“哟,皎皎都已经收拾好啦?”
殷侍画就冲他点头。
最后从冰箱里拿了蛋糕,那是她白天去蛋糕店做的,做了当下一个很流行也很简约的款,日历图案,再圈出生日日期,因为配色高级,所以成品就很中看。
根据晚上约定的时间,三人出发,用餐地点是一家距离折中的星级酒店。
结果就那么巧,两家几乎同时到达,并且在建有华丽喷泉的露天停车场上遇见了。
于是双方的正式会面就这么提前。殷侍画看着驰消父母,有些拘谨地问好,驰消也问过。四名大人自动走前面,说上了话,殷侍画眼睛就紧紧地盯着他们背影,并且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表情变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比刚才自己向驰消父母问好时还忐忑。
驰消在她身旁跟了段,顺着她目光看了会儿,再看看她,问:“你在紧张?”
殷侍画才转回注意力,看他一眼,有点没好气地说:“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今天要一起吃饭。”
“什么?”驰消想了一下,就觉得好笑得不行,“难道你今天才知道?”
“对啊,”殷侍画就顺着他话骗他,“我今天才知道,我紧张得不行,去给你做蛋糕时手都在发抖,这个蛋糕也做得特别丑……听到这儿你开心没?”
“……哈?”驰消听出了她怨气,仍觉得特别好笑,但不得不憋回去了,并牵住她手。
殷侍画“嘶”了声,看着走在前面的几位家长,与他们保持着几米距离。
她生怕他们四位中的某位会突然回头,看到她和驰消手拉手,于是会惊讶地调笑一声,说:哟,你们看,他们两个还牵上手了。
那多恐怖。
但驰消将她手握得很紧,她想了想,也没挣开。
一同走了几步后,问他:“你看我的鞋好看吗?”
她刻意放缓了步子,给他看。
驰消在夜色中仔细地看上几眼,说:“啊?好看啊。是你新买的鞋?”
“好看?”殷侍画又问。
“嗯……好看。”驰消再次蛮真诚地说,“但我觉得,如果让我穿,会比你穿起来更好看。我觉得它更适合我。”
“……”
殷侍画才终于挣开他手。
“干嘛?”驰消哭笑不得地看她。
正好快要进酒店大门了,不适合在家长面前光明正大地牵手。
在正式进去前,殷侍画递给驰消自己另一只手里、除蛋糕以外的另一只大袋子,告诉他:“行,那送给你吧,反正你穿上比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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