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司青吓得大脑当机,小脑倒是眼明手快得甩上门版,却被霍远牢牢得撑开,已经迟了,侯雒语高挑的身影赫然抵达玄关禁区,还要死不死的笑问了一句:「小西,去披上一件衣服再出来,我先跟这位先生说说话。」
霍远冒着寒气扫向嘴角带笑的侯雒语,镜片底下一片阴霾,山雨欲来道:「你是谁?」
侯雒语笑得春暖花开,充满占有欲得揽住了司青的肩膀:「你以为问话就有人要答吗,这里是我家,你是谁?」
霍远英俊的脸蛋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貌似轻蔑得哼了一声,司青连叫暂停的时机都没有,就看到霍远猛地推开门,一手提起侯雒语的衣襟,狠狠往他的脸上挥了一拳。
侯雒语几乎是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挥到玄关後方的小吧台上,司青惊叫一声,赶紧冲到侯雒语面前,就怕他恼羞成怒跟霍远打成一团,肯定家具全被砸光,还要叫警察来劝架。
霍远箭步上前,魁梧的体格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倒显得侯雒语紧实的肌肉线条不过是健身房练出来的,霍远出力拽起司青的手臂往後一拨,不让她挡在侯雒语面前,大有骑在人家头上打的架式。
「不要!」司青被拨得重心一歪,也来不及呼痛,就不计一切得冲出去抱住霍远的手臂,男人怕伤着她,又把人拽开了一次,没拽开,又加重力道甩了两下,一拉一扯之间,司青坚持没多久就被扔了出去刷地板。
「小西!」侯雒语愤怒得喊出声,霍远也被那一声可怕的挫响挽回了理智,眼看侯雒语又要卯起来与霍远大干一架,司青即使疼的胀紫了脸,也要尖锐得打断他们。
「不要!不要在我家打架!」痛痛痛、司青接着抽气。
霍远冷静得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检查她哪里碰着了,侯雒语却已经先发制人得把司青打横抱起来,血光毕露得瞪向霍远,那一眼简直像是要暗地找人置他於死地。
「滚开。」侯雒语言简意赅,马上低头询问司青:「哪里撞着了,别哭啊,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用、没事……」司青极力摇头,只是扭伤,去医院未免小题大作。
「脚踝拐到了,先把她放下来,脚抬高,然後冰敷,不要随便移动她。」霍远冷冰冰得指挥侯雒语,把他当家里请来的车夫似的,气死人不偿命。
侯雒语在司青面前的EQ控管向来不错,但可能刚刚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心里憋着气,又被打人的当作仆役使唤,气得嘴角都泛着白,眼看放下司青就要卷袖子撩拳头,司青赶忙出声:「小语哥,你去帮我拿冷冻库的包装冰块,还有毛巾。」
这声「小语哥」也不知道是让人多麽心花怒放,侯大叔面色一傲,昂首阔步得替她找东西去了,感觉好像很熟悉司青的公寓,其实他也不过住了一晚。
「……」只剩下她一个人痛兮兮的坐在沙发上,跟一个表情阴郁的帅哥隔空对峙。
没隔几秒,霍远就矮身蹲到她身前,一掌抓起她白皙的脚踝,司青发现他的手指很漂亮,指骨分明,肤色也偏白,可能跟工作不用晒太阳有关系,不过她更白所以没关系。
「疼吗?」他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把司青的脚踝架高,声音冷质,却带着一点微乎其微的心疼和歉意。
司青点点头。
「待会冰敷过後,不要随便走动,学校也请个假,扭伤多休息个几天就会好。」
演的就像是个敦敦教诲的大哥,司青在心底冷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握着她脚踝的手掌越发沉甸,似乎还轻轻用指尖摩娑着。
她不可置信得瞪了霍远一眼,一对上男人的目光,就看到那股带着邪佞的欲念,跟上次那个闯入她家大逞兽慾的模样没有两样。
没隔多久,侯雒语就拿了冰块和毛巾走过来,霍远既不着急,也不争抢,就站在一旁观看侯雒语不甚流利的冰敷动作。
冰敷完毕,又回到原本两个雄性之间的对决。
「我说你还要待在这里多久?我不管你跟小西之前是什麽关系,总而言之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没叫你用滚的已经很客气了。」侯雒语指了指脸颊被揍到的地方:「别以为这事就完了,老子就是律师,准备收传票吧。」
霍远似乎连嗤笑都嫌懒怠,一句话就完胜侯雒语:「我是她大哥。」
「……」
「……」司青居然无法辩驳。
精彩万分的表情出现在侯雒语那张衣冠禽兽的脸上就是说不出得滑稽,司青不想节外生枝,也没去解释霍远是哪门子的大哥,侯雒语吞不下这口气,软声跟司青死皮赖脸说了一推恶心的情话,就灰溜溜得走了。
走之前,还当着霍远的面揪住司青的後颈,趁其不备低头偷了一个香。
司青可以明显得感觉到,背後的温度上升了不少,她下意识就做出了在医院遇到难事时的反射性动作,用力搓揉着她的眉心。
老实说司青并不担心和霍远独处,可能因为连身体都交出去了,反而没什麽後顾之忧。
况且,他长得那麽像……
为什麽她连告白都没有尝试过,就要先找替身来慰劳自己,唉,这种感觉其实没有什麽好形容的,相反的,让她真正体悟到彻底死心的真实感。
霍远就站在她的身後,成熟的嗓音,隐隐约约带着掌权者的命令道:「搬出去吧,我在华区租了一间套房,过来和我住。」
司青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麽,这个男人也太夸张了,不遵守伦理就算了,居然还用稀松平常的口吻邀请自己的妹妹跟她同寝同居:「这是霍……父亲买下来的房子,不是租的。」
「放着也没关系,不用想这麽多。」霍远不知不觉已经踱到了离她一步的距离,伸出双臂就能抱紧她。
他也确实这麽做了,将司青娇小的身躯搂进怀里,口里说着款款爱语,带着一丝负气与伤痛,好像有人强迫拆散他们兄妹俩似的:「回来和我一起住吧,只有我们两个人。」
司青没有用力强挣,霍远便也没有更进一步侵略得控制,她安静得待在男人的怀抱里,吐息着男人身上低调而奢华的古龙水味,清醒又沉沦得明白着,这个男人,跟她的初恋一点关系都没有。
霍远俯贴在她的颈窝之上,深深呼了一口气,嗔怨似的开了口:「我送你的坠子呢?」
什麽坠子,司青压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早扔了。」
「你应该听霍雯说了吧,我调回公司本部了。」霍远自顾自的道:「以後再也不出国了,就待在这里陪你,你要什麽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司青挣开了他的手臂,转过身抬起脖子,仰头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你,不是结婚了吗?」
霍远却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避重就轻道:「果然醋了,是吗?担心我跟她上床吗?你怎麽那麽可爱,让我在国外的每个夜晚,都恨不得飞到你身边疼死你。」
司青冰冷得看着他:「你真是无药可救。」
霍远被她这麽一撩,浑身整个人都心痒难耐,他趋前两步,将司青困在墙壁与自己的胸膛之间,呢喃似的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道:「我的小西宝贝,长大了呢,变得越来越美了,也越来越会撩拨男人了,你今年十七岁,再一年可就成年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够生个宝宝了,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霍远!」司青用力推开她,被他这麽一段荒唐的疯话给吓着了。
「你紧张什麽?」霍远禁慾又正气的脸蛋冲她微微一勾唇角,顿生出危险的邪性:「怕上次我内射了那麽多次,会怀孕是吗?」
司青铁青着脸,颤抖不已得瞪视他。
「怕什麽,你要是怀孕了,我就蹬了那个无脑的女人,把你娶回家每天疼爱。」霍远随手扯松了衣领,又伸手欲覆盖到她的身上:「我的小西宝贝儿,我们来生宝宝吧。」
司青无法接受这种乱伦的关系,下意识露出了被冒犯的神情:「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的妻子吗?」
「妻子?」霍远丝毫不以为意,大言不惭道:「你什麽时候用这个词儿了?你不都是叫她贱货婊子的吗?怎麽我出国没两年,变得那麽客气。」
「那我告诉霍毅丰呢?」
提到霍毅丰的名字,眼前这个狂妄的男人似乎才有所忌惮,他微眯着眼,像拆礼物似的打量着司青,忽然毫无因果的问了一句:「霍雯跟你说了什麽吗?」
司青自然什麽都答不出来,闭着嘴巴不说话。
霍远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也或许更加深刻得明白她并不知情,意味深远道:「他为了击垮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击垮?司青敏锐得听出了端倪,难不成霍家的兄弟俩,居然不合?
「菓西,我知道你怨我。」霍远推了把眼镜,收敛了满身慾望,恢复了禁慾自持的外在形象:「我知道你不信我,但等过了这个环节,我们就能够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霍远忽然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地,虔诚而郑重得用双手掌心握住了她的手:「我的宝贝,我爱你,我也知道你爱我。」
司青怔怔得望着男人正气浩然的英俊脸孔,在她的过分美化的印象中,镜片底下是一双能容纳百川四海的深邃眼眸,他有着一双单薄好看的唇瓣,可以信手拈来得道出源源不绝的智慧与道理。
这句我爱你,还是伤到了她的心,那最外层坚硬而顽强的壳。
「不……我不会明白,」司青垂着扇子般纤长的睫毛,缓慢而固执得从男人的掌心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执拗道:「你也不会明白,我跟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