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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不认真了?
盛棠正襟危坐,本想放声反抗,但没等提气就认怂,耷拉着脑袋,小声说,“也没孤男寡女啊,房门都开着呢,还没这窟里封闭……”
江执微微眯眼,“你拿他跟我比?”
“没、没……我这不就是实事求是地说嘛。”盛棠眼微微向上一挑,瞧着江执不苟言笑的脸色,估摸着他是不高兴,继续拍马屁,“不管是资历还是权威,他都赶不上师父你的,哦,还有颜值,师父最帅。”
江执打量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是真心话,在我心里,师父你是最牛哒。”盛棠夸得仔细,笑得也谨慎。
可这人吧,总不能为了讨好一头就把另一头给得罪了,想了想,又轻声补上了句,“但其实吧王琰那个人挺好的,特仗义,他——”
“王琰的情况我很了解,包括他的性格、喜好和能力。”江执淡淡打断她的话。
盛棠惊讶,“师父你是想挖他吗?”
挖他?挖他家祖坟还差不多。江执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有人想把你从我手里抢走,我总得了解一下对方的能耐吧。”
这话说的……
盛棠连连摆手,“其实王琰也不是想抢人,他就是希望我能多条路发展,如果真想做文创的话他希望我能考虑敦煌,他们文创这两年其实一直挺缺人的,总被紫禁城抢风头,王琰肯定心里不舒坦。”
江执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换了种说法,“我的意思是,他对你图谋不轨。”
盛棠闻言这话忍不住笑了,“哪有那么严重啊,他图我什么?图钱吗?我又不是程溱,图——”
“一个男人,既然有了女朋友就该对其负责,去招惹别的女人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王琰那个人道德有问题,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江执不悦。
盛棠怔愣地看着江执。
江执见她这么个鬼样子,心里竟有点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教训的口吻,“他从来没在你面前提到过他有女朋友吧,棠小七,以后跟人接触长点心眼,尤其是男人,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总之就是吃一堑长一智,越是主动接近你的,你就越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你吧,年龄还小,看人看事没什么经验,不过没关系,以后你想接触谁你跟我说,我替你把关。”
盛棠好半天开口说,“我知道王琰有女朋友啊。”
江执一愣。
“而且,他经常在我面前提他女朋友。”盛棠挺认真地澄清。
江执轻声嗤笑,“经常提?够有手段的了。”
呃?
“都跟你提什么?说他女朋友如何如何不体贴?还是跟你吐槽这场恋爱他谈得有多糟心?”江执冷笑,“纯心想骗个丫头,什么招式都能使。”
盛棠用牙咬着下嘴唇。
“被我说中了?”江执皱眉,心理是挺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王琰就是这样的人,另一方面他还不想盛棠真被骗了。
盛棠抬眼,重重叹了口气,“不是,王琰从来没在我面前说他女朋友不好过,他女朋友我认识,是小他一届的学妹,俩人的感情可好了,就在前阵子他还让我帮他出出主意,他想求婚呢。”
这番话着实出乎江执的意料,他抿着唇,眼里挺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盛棠又补了句刚刚没说完的话,“所以我之前说,图钱,我不是程溱,图色,人家王琰有女朋友的。”
江执沉默了好半天,闷头从工具包里翻毛笔,盛棠眼疾手快,在他手指碰触到笔身之前她就双手奉上,一脸狗腿子神情,“师父,请慢用。”
江执拿眼睛扫了她一下,没说什么,拿过笔,盛棠又十分有眼力见地把油性粘结剂递上前,“师父,您老人家昨天说今天要给塑像贴箔,是现在要开始了吧?”
一幅壁画在着色和沥粉后,古代画匠还会广泛使用金银,既增加了壁画的色彩,又是装饰手段。用黄金制箔粘接在壁画上是常见的方式,像是敦煌壁画就有不少是贴了金箔的,但早在建国前,敦煌石窟处于未保护状态,窟内壁画上和塑像上的金箔不少都被盗走,所以现在石窟里有些塑像残损不全也是这个原因,有的甚至整颗头都不见了,有些贴着金箔的壁画更是被整块揭走。
0号窟里的塑像就有金箔工艺,点缀在璎珞之上。盛棠接手做修复方案的时候做过大量资料调查和同一时期相似塑像的对比,认为璎珞的残缺处就是金箔。
这个想法是得到江执的支持和同意的,而且他从残缺的情况判断为金箔是采用库金而并非赤金,虽说赤金一般都用在室内,但库金相对来说质量更好,从0号窟的特殊性来看,塑像上的金箔原料为库金的可能性极大。
盛棠没记错,江执今天的确要做贴箔恢复,见她一脸谄笑外加眼力见十足的他就想笑。估摸着是上次谈话起作用了,她多少收回点理智,最起码这一整天没fan神、fan神地叫他。
问题是……
哪有一整天?
她的大半天时间是给了她那位学长。
再加上原本是他占理的事,结果被盛棠啪啪打脸,还打得理直气壮的,这叫江执别提有多尴尬,现在哪怕她笑得有多“和善”,一想到刚才她为王琰说话就堵心。
“想学啊?”江执将油性粘结剂挤出来,似笑非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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