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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余后背猛地窜起寒,啊?了一声,果然不是看走眼啊。
盛棠却是一头雾水的,问怎么了,什么人。祁余就将昨晚看到的情况跟她复述了一遍,听得盛棠直搓胳膊,并且朝前一伸,“快看,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祁余定睛一瞧,还真是啊。自己也搓搓胳膊,“我后半夜吓得都是噩梦,现在想想都瘆得慌。”
见江执还在悠闲喝粥,盛棠忍不住问,“你知道是什么人?”
“大致能猜到。”江执给她添了粥,“0号窟封窟之后有了盗洞,说明这两年盗洞的又活跃了,保不齐就是跟踪我们的。”
盛棠低头喝粥,脑子没停,也的确,跟着他们却藏着行踪,不伤害他们,肯定是想通过他们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末了她叹,“这0号窟的秘密到底在哪藏着呢。”
不容多想,早饭过后他们就继续赶路了。
临走前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为了表示感谢,江执掏了腰包,将一摞钱包好放在炕柜里。
祁余啧啧说,“这年头能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现金的,都算是古典了。”
说得文雅,盛棠却纠正了他的说辞,“这年头能掏出钱包的,都不多了。”
……
下行村的路果真不好走,要经过一段盐壳地。高低不平不说还十分坚硬,这原本是存在于罗布泊的独特地貌,因为湖水的干涸,水中盐碱沉积成壳,再经高温使得盐壳隆起。
在这里出现,又成了通往下行村的必经之路,面积虽说不大,但尖锐的盐壳能轻而易举扎破轮胎,车行肯定没戏,只能徒步穿行。
怪不得齐校长说,入村只能步行呢。
车停在了一棵老胡杨树下,三人带好东西徒步前行。幸好早就准备,三人穿的鞋都不露脚踝,否则真一脚踩下去不小心被隆起的盐壳划到,那绝对就是一条血道子。
别说盛棠了,就连祁余这种土生土长的敦煌人都没走过这样的路,感叹着当初他爸进村收货的艰难,每走一步都是难过。
盛棠看见江执脚上踩得马丁靴都被划了一道道的,还挺心疼,重工纯牛皮是抗造,但这么划也真是暴殄天物。
穿过盐壳地,经过一片胡杨林就到了下行村,快近中午了。
第415章 恐怖一幕
话说这老邪头前半辈子都是在路上过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像只没长脚的鸟,以四海为家为乐。
直到那一年他突然萌生了定居的念头,于是就来到了大西北投奔亲戚。
老邪头口中的“那一年”就是薛顾先失踪的那一年。
亲戚就在下行村,老邪头一路舟车劳顿的就到了敦煌。
“走那片戈壁滩的时候我记得挺清楚的,大半夜了,我又饿又渴的,不想还真看见顶帐篷。”
荒芜之间就那么一顶帐篷,孤零零地立在戈壁滩上。帐篷布是深色的,远远只能瞧见黑魆魆一片,等走近了才能勉强看见微弱的光透出来。
“怎么能不害怕呢?大半夜的猛不楞子杵着个帐篷,谁知道里头是人是鬼?当时我就听说了那一片不大安稳。”
但饥肠辘辘,老邪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硬着头皮上前,想着跟里面的人要点吃的或者给口水喝也行。那一晚戈壁滩头上的风特别大,等走上前,帐篷里的声音就随风灌进他耳朵。
是对话,三人。
a都蹲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b再等等吧,既然都有宝贝流出来,那肯定就在里面没错。
c他警惕性太高了,反正咱们就死盯着他,随时去看着点,只要他有动静咱们就跟上。
a万一撞上呢?
沉默……
c那咱们就只能……
借着黯淡的光,老邪头隐约瞧见有人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a你疯了?咱们只图财不图命。
c自古以来都是富贵险中求,必要的时候咱们只能铤而走险。
b咱们尽量还是避开能跟他碰面的时间,另外,一定要看好东西。
a放心吧,都在包里呢,该留手的我都留手了。
这番对话落在老邪头耳朵里听得是莫名其妙,但也能猜个大概,尤其是其中一人抬手的动作,令他后脊梁发凉。三人商量了没多久就出了帐篷,吓得老邪头赶忙躲在风蚀石后头,等三人走远了,他才悄悄出来。
“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偷偷进了他们的帐篷里拿走了他们的东西。”
老邪头没敢直接把背包拎走,而是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装进自己的布袋子里,他看了,基本上都是吃的。原本他也只是奔着吃喝去的,也不图财。
“太饿了,真是没办法啊,那三个人光是听说话就凶神恶煞的。后来我才发现那张画,说实话,我觉得它都没有一袋面包值钱。”老邪头如实说,“偷东西这种事说出去是不光彩,那三个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连杀人的心思都有,我偷得不亏。”
老邪头讲完这些事后,屋子里一度安静。
安静得让老邪头挺不安的,他抬眼悄悄打量一下江执,发现他脸色凝重得很,又是一激灵。支吾说,“那个画……真就是那么来的,我没骗你们。”
早知道那幅画还能惹来麻烦,当初打死他都不会一并拿走。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帐篷搭建的地点吗?”江执冷不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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