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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许可的少年瞬间雀跃起来,小心翼翼地坐在贺云白身边,揭下她手上缠着的绷带。
    越往里血迹越深,楚雁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他捧着贺云白的一只手,像是捧着一尊易碎的珍宝,上药的动作一丝不苟,又轻柔至极。
    贺云白想起自己和楚雁初见的那一天,少年惊慌地跌倒在玫瑰丛中,被利刺划破了手臂。那时她也是这样仔细地为他上药。
    他那时神色乖张,现在却好像变了很多。
    一片寂静,楚雁的眼睫颤抖,为贺云白用新的绷带把两只手都包扎好。
    “……不要蹙眉呀。”静得能听见针落的氛围下,贺云白出声,用刚被包扎好的手轻触了一下楚雁的眉心。
    坐在她身边的少年呼吸一紧,低头看向她的眼底,他目光朦胧,好像因为她的触碰而启动了他的什么关窍一般。
    楚雁离她太近了,两个人几乎手臂贴在一起,他的脸离她不过五公分,贺云白清晰地看见了他瞳孔中的自己。
    他清浅的呼吸声就徘徊在她。
    贺云白刚刚简单梳洗过,白净的一张脸未施粉黛,黑发仍有些蓬乱。为了方便刚刚的医生检查,她没有将睡衣换掉,衣领松松垮垮的,露出她锁骨下方的一方肌肤,睡衣上的小熊印花和她清冷的气质格格不入,显出几分尚未入世的稚气来。
    面对这样的贺云白,楚雁的耳根红透了。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两个人靠得很近,都不说话了。贺云白的浅绿色双瞳像是传说中上古女巫的迷情药剂,将他蛊惑住。
    他不受控制地想要亲吻她的眼眸。
    第17章 别怕,我在这里。
    事实上他也就这么做了。
    飞快又笨拙的一个吻,连楚雁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义。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贺云白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而面前的少年早已从脖颈到耳尖全部红透,他像只兔子一样跳起来,甚至不敢看贺云白的眼睛。
    她一定会觉得他很奇怪。
    可楚雁控制不住地想那天在比赛场的观众席上,李蓝和他漫不经心地说的那一句“贺云白看上的人”。
    他真的是,贺云白看上的人吗?
    贺云白也意识到楚雁好像有点窘迫,她第一次手足无措,眸光绵软,只好伸手去拉他。
    这次楚雁没有拒绝她握过来的手,反倒蹭了蹭她的手心。
    一时间,两个人相顾无言。
    “想去开机甲吗?”半晌,贺云白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楚雁看上去有些郁闷,而对于她来说,自己郁闷的时候就想开机甲。
    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之后,什么烦恼都会忘记了。
    然而说出来后,贺云白又觉得有些后悔。
    会不会显得太不解风情了?她想起王青青和她说的:“别总说那些无聊的机甲!”
    贺云白正要改口,楚雁却已经盯着她说了句:“好。”
    说走就走,贺云白回屋换了件衣服就和楚雁出发去训练场。
    今天是周六,教学楼没有多少人,训练场倒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机甲军已经陆陆续续转移到封闭训练营进行集训,李蓝明天也要过去。
    想到李蓝,贺云白莫名有点心虚。李蓝昨天和她说下午去找她送补品,顺便和她告别,毕竟封闭训练估计也要持续一个月以上。
    然而贺云白却带着楚雁出门了。
    贺云白只好迅速地给李蓝发了个消息,告知他自己现在不在家。
    她和楚雁又回到了她的机甲训练室。
    楚雁修好的机甲还静静地矗立在训练场中央,旧式机甲显得威严又庄重。贺云白打开训练室的电源,一个随机生成的虚拟对手就出现在了机甲面前。
    “上去吧。”贺云白示意楚雁,她受伤了,没法驾驶,于是打算在一旁观战。
    楚雁有些心潮澎湃,但不想在贺云白面前显得太急切,点了点头,打开驾驶座坐了进去。
    贺云白戴上和他交流的耳机,一边询问着他的操作,一边给予简洁明了的建议。
    一共五局比赛,楚雁出人意料地都取得了胜利。
    虚拟对手在被机甲击倒后就缓缓消散,楚雁驾驶着机甲摇摇晃晃地起身,但动作却意外地稳健。
    贺云白欣赏着这个大块头的优美动作,她没想到楚雁在驾驶机甲上还有些天分。
    她原本觉得楚雁是学机甲维修的,自然而然对驾驶机甲有好奇心,但这样的好奇心她见过太多了,能真正拥有驾驶机甲的韧性与强大精神力的人凤毛麟角。
    而这些人中,能熟练掌握战斗技巧的人更是难求。
    这也是为什么贺云白在十五岁时能被破格带入军队。
    因为帝都的机甲人才实在太少,而培养和选拔的过程也太过漫长坎坷。
    在机甲军内任职了这么多年,贺云白对于人才还是有一定的识别能力。
    楚雁凭着他的本能在开机甲,运用了一些通识教材上的大众技巧,他笨拙又小心,可每一次出击都效率很高。
    他虽然是个omega,但精神力意外地顽强。
    贺云白仿佛看见了小小年纪,在一片废弃工地上开旧机甲的自己。
    她本想让楚雁开心,抱着让他玩玩的心态带他来开机甲,言辞间大多都是鼓励,给出的都是些最基本浅薄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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