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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惊羽家中本就是开钱庄的,每日来钱庄存钱支帐的人不知有多少,他虽然常年不在宋家久待,但对钱庄的情形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因此见到如宿知袖这般,仅凭着一支笔就把这么多账本算好还是很吃惊。
宿知袖顺着他的手指瞥了眼手边的账簿,这才笑了,现代社会那么多年的数学她可不是白学的。
更何况继承了父母的天赋,她大学就读的正是金融专业,在学院内每年奖学金也是拿到手软,酒厂区区一个月的账本于她而言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宋大哥见笑了,大概是我天生对账目比较敏感的缘故,算起账来格外得心应手。”宿知袖简单解释了两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我准备去绣坊那边了,你呢?”
顺手将账本锁在书桌抽屉中,宿知袖三两步推开了房门,宋惊羽紧随其后,笑眯眯道:“我又没什么事,还是和你一起好玩一些。”
两个人自酒厂深处一路向外面走,不时有路过的员工热情地同她们打上两声招呼,宿知袖一一点头应了。
不少人对宿知袖之前半个月没在酒厂露面的事也挺好奇的,宿知袖平日里也都和大家相处地比较荣齐全,便有人随口问了出来,惹得不少干活的人都瞧瞧竖起了耳朵,等着拿到第一手资料回去好同人吹嘘呢。
对于多年生活寡淡、宛如一潭死水的柳家村来说,青壮年劳动力不断从村内被抽走,整个村子早就失去了原本还有的生机与活力,许多人饿得勒紧裤腰带,更别提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自从有了酒厂,使村内的不少户人家终于挣扎过温饱线,这才让村子里升起了一点希望之火,有滋有味的生活重新在这座贫穷落后的山村上演,说酒厂现在成了许多村民们的光明一点也不为过。
无论是酒厂的员工还是学徒,也都以自己是酒厂的一份子为荣,在柳家村乃至附近的村落,无不以成为酒厂的工人为荣,虽说“士农工商”界限分明,但真正身处在连活着都困难的时代,没有一个人会麻木拘泥于那些死板的条条框框。
只为求活下去。
酒厂在柳家村起到的作用是难以估量的,无论是从物质角度,还是从对村民们精神上的鼓舞和引领作用,村人们都以在酒厂工作为荣,酒厂的事自然也就成了村民们关心的头等大事。
况且此次她们是受邀前往南明郡参加商洽会,这是对酒厂成绩一种无形的证明,宿知袖听到那位大叔的问话,脸上十分平淡地将参加商洽会的事说了。
话音刚落下,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员工无不似沸腾的油锅般炸了开来——
“什么什么,咱们的酒名声都传到郡里头去了???”
“哈哈哈,这下连郡里的贵人们都喝过俺酿的酒啦,真是想不到啊……”
“就是啊,这下我可是出息了,不行,回头得去给我爹坟头上点烟,他儿子酿的酒卖到郡里啦!”
……
众人脸上欢喜的表情仿佛是要过年了一样,他们听到酒厂的酒受到郡里人的好评和欢迎,面上俱是骄傲和与荣有焉的表情,他们恨不得将这个好消息让全村人都知道才好。
宿知袖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见到他们激动的样子,脸上也扬起笑容:“对,大家继续好好干活,将来咱们不仅能把酒卖到咱们郡里,没准还能卖到周围的其他郡,卖到禹州去,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能到来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禹州便是禹朝的都城,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是所有外郡人的理想之城,听到如此激动人心的美好前景,所有人顿觉一种豪情涌上心头,齐声喊道:“好!”
宿知袖站在人群中满意地笑了,鼓励大家继续努力后,与宋惊羽一道出了酒厂。
宋惊羽惊叹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前面娇小的身影上,眼中异彩连连。
宋家的祖籍就在河阳县,这也是宋惊羽当初向外放的沈嘉奕推荐此处的原因,可以说他对河阳县人的精神面貌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今天他亲眼见证了柳家村人焕发出这么强的斗志,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前面这个小姑娘。
目光触及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宋惊羽忽然轻轻地笑了。
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了不是吗?现在只不过是剥去珍珠表面的层层沙砾,越发接触到珍宝的光滑耀眼的内在罢了。
能够有这样见证的机会,他很荣幸。
按捺住心中莫名的波澜,宋惊羽失笑,摇了摇手中折扇,再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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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很快来到学堂门口,绣坊也才刚下课,绣娘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小声讨论上方才课上孙氏教授的技艺,遇到个别有疑问的地方,她们还会各抒己见,在不断地切磋中接近正确的方法。
宿知袖瞧见她们怀里还抱着一些做绣品的材料,秀眉微挑,这倒与她离开前不同了。
待人都离开了,宿知袖才下马车进了学堂内,孙氏等人仍留在学堂内。
见着熟悉的几张面孔,宿知袖笑着喊道:“娘,孙姨,还有小澹和盈姐,好久不见呀……”
一听到宿知袖的声音,围在孙氏身边的裴澹眸子刷地一亮,立时向她跑了过来:“姐姐!”
宿知袖将带来的礼物换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接住兴奋的裴澹,拧了拧他的脸:“慢点儿,小心摔了。”感受到他的喜悦,宿知袖唇角扬了扬:“想姐姐了吧,我给你从南明带了礼物,开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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