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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曳雪茫然地微微摇首,满头如瀑的青丝散落,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轻声啜泣着,语气十分可怜地道:“求你了……”
    此时北湛的那双眸子已不复烟灰色,仿佛凌晨时分的天际,深暗沉沉,翻涌着无尽的欲望和情绪,几乎要将人就此淹没,他将怀中娇弱的女子抱起来,声音低哑地道:“蛮蛮,这是你自己求我的。”
    明明是北地的数九寒冬,外面鹅毛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室内却弥漫着浓浓的春|色,风月无边,恍惚间,不知是谁的汗水落下来,正好滴在那一幅仙人献寿图上,将仙鹤顶上的一抹朱红渐渐泅开,晕染出深深浅浅的红,像女子的胭脂,又像别的什么……
    第56章 妒火焚心。
    夜来轩。
    小厅里门窗紧闭, 寂静无声,唯有熏炉里的香慢慢地燃烧着,白雾缭绕腾空而上, 如女子妖娆游移的指尖,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香气, 紫玉以及数名婢女垂手而立,静静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 门柜上挂着的银铃突然叮铃地响了起来,婢女们这时候仿佛都活了一般,不约而同地看向楼梯口, 紫玉扫了她们一眼, 径自踏上了楼梯。
    她的脚步放得很轻, 待上了二楼, 到了一间屋子前, 叩了叩门扉,轻声道:“殿下有何吩咐?”
    片刻后,里面传来男子微哑的声音:“送热水和衣物来。”
    “是。”
    紫玉退了下去, 吩咐其他的婢女们做准备, 又派人立即送了热水上楼,在得到允许之后,她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子里很安静, 帘幔垂落下来,遮去了大部分的光线, 显得暧昧而晦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情|事后特有的气息。
    书案的四周一片狼藉,笔架砚台滚了满地,文书宣纸也未能幸免, 到处都是被撕碎的纸片,凌乱无比,好似狂风过境一般。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惊讶地互相对视一眼,紫玉轻咳了一声,无声地示意她们道:快收拾。
    紫玉轻手轻脚地到了床前,透过帐幔,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她轻声细语地禀道:“殿下,热水已经备好了。”
    帐子里传来淡淡的应声:“嗯。”
    片刻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帐幔,北湛披着衣裳下来,又弯腰探身进去,从锦被中抱起了一个人。
    女子像是累极了,陷入沉睡之中,连被抱离了床也毫无所觉,她的身上裹着深色的外裳,露出一截如玉般的胳膊,在昏暗的室内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洁白,像冬日里的初雪。
    她乖巧地侧靠在北湛的怀中,看不清楚面容,只露出一点白生生的脸颊,青丝如云,柔顺地散落下来,像一匹上好的缎子,折射出细碎的微光。
    北湛抱着怀中人,步履沉稳地绕过屏风,浴桶已盛满了热气腾腾的水,他的步子顿了顿,对紫玉道:“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是。”
    众婢女都纷纷退出了屋子,北湛这才走到浴桶边,将怀中的女子轻轻放了进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袖子被水浸湿了。
    紫玉十分有眼色地上前,替他接过那件外裳,搭在屏风上,北湛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她仍未醒来,只安静地阖着眼,睡颜静谧,呼吸均匀,顺从地靠在他的肩头,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北湛的目光深邃,久久停留在她美丽的面容上,过了片刻,才伸出手替她撩起浸在水中的发丝,清洗起来。
    赵曳雪睡得极沉,从头到尾都未曾醒过,北湛用干净的衣物裹着她,又放回了床上,正在这时,忽听婢女发出一声低呼,他皱起剑眉,不悦地沉声道:“怎么了?”
    “殿下恕罪。”
    紫玉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她怀中抱着北湛的那一件外裳,小声求道:“奴婢只是……”
    她支吾了片刻,把那件外裳打开来,深青色的质地,袍子上面以银线和月白色的线绣着祥云图案,此时明显沾了些血迹,将那些云纹都染成了殷红色。
    北湛一怔,道:“拿过来。”
    紫玉连忙把那件外袍奉上,北湛的视线落在上面,良久,手指用力地攥紧了衣裳,再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子,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其中的情绪变得复杂万分。
    紫玉轻声道:“奴婢拿下去洗吧。”
    北湛沉默片刻,把那件外裳交给婢女,叮嘱道:“不必洗。”
    紫玉愣住,待对上北湛的目光,立即打了一个激灵,点头连声道:“是,奴婢明白了。”
    小半个时辰后,北湛才终于下了楼,候在小厅的婢女们齐齐俯身行礼,未出一声,他问道:“晏一呢?”
    一个婢女答道:“晏侍卫已到了,在外间候着。”
    “让他进来。”
    那婢女去了,不多时回转,身后跟着晏一,他挟裹着一身寒气,大步如风地进了小厅,肩头还落了些雪花,对北湛拱手行礼:“殿下。”
    北湛道:“人呢?”
    “已找到了。”
    北湛倚着花梨木的太师椅,俊美的眉眼微抬,轻飘飘道:“带过来。”
    小厅的门被打开了,风夹着些微的雪花吹入檐下,太子府的侍卫推着一个人进来了,那人踉踉跄跄,身形瘦削得像一根麻杆,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
    他被按在地上,满脸都是惊慌失措,求道:“太子殿下,饶命。”
    他的脸勉强算得上清秀文气,只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磋磨,那些矜贵的气质一扫而光,只留下畏缩和怯懦,眼神惶惶,像一只受了惊的动物,随时要跳起来躲到角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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