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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伍梅没有闲工夫管这些,直径往楼梯口走。
    “伍梅姐。”一个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喊住了她。
    张伍梅蹙眉,似是不敢相信地回头,看见了那个平日里一身白大褂的、笑容亲切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这。
    老板看了看她,惊讶道:“美女,你认识她啊?”
    岑颂点了点头,走到张伍梅面前,低声:“伍梅姐,借一步说话。”
    张伍梅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宛如蒸笼的房间里,岑颂嘟囔了一句:“这空调是坏的吗?”
    张伍梅淡淡道:“没电了。”
    岑颂听到这个原因,也没有多想。
    张伍梅看她一身便装,还是特意来到这个旮旯的宾馆找自己,直接问道:“你有什么事?”
    岑颂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补充说明:“这是张叔叔给你的。”
    张伍梅当即摆手:“我不要。”
    岑颂安抚般冲她笑:“放心,这里面只有五千块钱。”
    张伍梅看着她。
    岑颂把银行卡塞进她的手里,道:“张叔叔说了,这是他给你的,钱也不算多,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张伍梅正色:“你还给他吧,站都站不起来了还给别人钱呢。”
    岑颂摇摇头:“他说你不要就丢了,反正这笔钱他不要了。”
    张伍梅当即发怒:“他以为他拿到那点保险就没事了,他现在天天躺在床上,要钱的地方多得是!”
    岑颂再次塞给她:“他现在有低保,还有一点退休金,伍梅姐,你不要我真的往大街上一丢了。”
    张伍梅眼眶一酸,慢吞吞地拿起那张银行卡,嘴里抱怨着:“每次都这个样子,被咬了多少口了还不长记性······”
    岑颂递给她一张纸,却被后者吼回来:“我没哭!”
    岑颂:“······”
    行,是她看错了。
    张伍梅抹了抹眼睛,合上行李箱,深吸一口气道:“一点半的火车,我得走了。”
    张伍梅确实没有想到,她还能和这个家扯上关系。
    她还记得,她的母亲原本不打算把她生下来,可发现的时候已经六个月了,而且村里的婆子说他们家男丁兴旺,再生一个日后大红大紫。
    于是,她在一片期待中被诞下。
    张伍梅是最小的,可由于女孩的身份,一直被母亲咒骂得恨不得去死。她有三个哥哥,大哥勤奋能干,经常顺带帮她把割麦子的活一起干了,然后遭到母亲的谩骂,二哥三哥经常偷懒,还让她帮忙瞒着逃学的时候,连带着她一起被打得青红紫绿。
    十五岁那年,她被母亲勒令不准上学,她离家出走到锦桉,到了十八适婚的年纪被叫回来嫁人,原因是几个哥哥没有彩礼娶老婆。
    她含着希望回来,却在一片骂声里彻底对这个家失去希望。
    张伍梅被迫远嫁给一个条件还不错的瞎子,曾经一度想了结自己的生命,却在大哥塞给她嫁妆时嚎啕大哭。
    大哥握住她的手,表情为难:“那么远呢······拿点钱备在身上总归是好的。”
    所以很多年后,张伍梅以为自己和这个家已经彻底断了关系,却在打听声中得知大哥在京都市一医院住院,这才匆匆回来。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这个家分崩离析成什么鬼样子,她也没奢求自己能唤回一点狗屁亲情。
    但是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孑然一身时,显然,这个结果还不算那么让人失望。
    张伍梅把行李拖下楼,老板听到这噼里啪啦的声音刚想爆粗口,一看到后脚跟出来的岑颂,赶紧放下手机,殷勤地问:“美女你热不?要喝水不?”
    岑颂摆摆手以示不用。
    外面的太阳很大,张伍梅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看到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脸蛋和胳膊,道:“你回去吧。”
    岑颂点点头,然后笑道:“伍梅姐,锦桉很好的。”
    张伍梅挑眉:“你叫张勇强叔,可不能叫我姐。”
    岑颂不说话。
    张伍梅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司机好心地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岑颂徒生一股离别的伤感,向她小弧度地挥了挥手。
    张伍梅返身,大步朝她走来,令岑颂没有想到地是,对方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谢了,小医生。”
    然后,她很快放开,坐进了的士里。
    岑颂愣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
    再见啦。
    锦桉真的很好。
    第27章
    八月十号,岑颂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她十分大方地请了时韫裕吃海鲜大餐。
    时韫裕倒是为她的钱包考虑,点了花甲皮皮虾等价格不太离谱的菜,可岑颂却反其道而行之,对服务员大手一挥:“帝王蟹、对,椒盐还有清蒸,这个波士顿大龙虾也来一份······”
    京都位居内陆,海鲜很贵,特别是海鲜酒楼里提供的新鲜海鲜。
    一点完菜,时韫裕就无奈道:“这顿饭吃完,你这一个月就白干了。”
    岑颂托腮笑:“请学长吃饭,值!”
    时韫裕看得出她心情好,也不打消她的积极性,笑问:“都解决好了?”
    “嗯哼。”她昂着下巴,愉悦地应声。
    岑颂记得她要把滴水筹里的钱转给张伍梅却被对方拒绝,那天她特意找到了张勇强,还不等当事人说话,老太太就怪气地嚷嚷起来:“怎么能让她拿那一万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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