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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无忌惮地绽放,以及张牙舞爪的气势。
始终高昂头颅,是风雨也无法抹杀的丽色。
她还以为许家门前那么大一片莲花,就都是清雅从容的花草。
这些红玫瑰是有些不合时宜。
寻着玫瑰花铺开的小道一路向前,就像没有尽头,穿过一层花丛还有一层。
清晰的宾客杂乱声被远远抛在脑后,音乐的吵闹反而显得此处更加幽静迷人。
就在她醉心观赏时,身后骤然响起一声释怀松懈的疑问。
“小姐?”
声线清朗。
许盛从她走来的路上快步跑来,服帖的头发竟然有一丝紊乱飞扬。
柔和白月光下,更加清秀俊美。
“许盛,处理好了?”
谢凌站直身子,想起刚才的闹剧。
这算是给晚宴增加了麻烦。
所以,“不好意思,差点破坏了晚宴。”
但道歉也满怀骄傲。
许盛紧皱眉心,“已经处理好了,没关系。”
他把大厅里安排好后就立马跟上来,听人说她到后花园来了,这边是他的小天地,今晚特地没有开放。可能是看守的人恰好不在,才被她无意中闯进来。
有点窃喜,又有点慌张。
她放眼看了看,回头灿然一笑,差点晃了他的眼。
“说起来,你家里怎么种这么多玫瑰花,我差点以为你也喜欢红玫瑰呢?我爷爷说这花不好打理,常受害虫啃噬,花期不长,又娇贵,剪的时候还刺多,很容易扎手。你种这么多,得请不少人吧?”
她心情大好。
“还好,不算很麻烦。”他沉着眼,不知道在看哪里。
“玫瑰花很好看。”他很喜欢,特别喜欢,喜欢到自己亲自打理,精心呵护。
谢凌忽然加深了笑意,露出晶莹齐整的贝齿。
“是好看,不好看我也不喜欢。你种了多少?”
她继续朝前走去,高跟鞋在石板上敲出清响,欢快又自在。
敲击声后,是皮鞋踩在石板上的沉稳声,一个张扬,一个内敛,有着奇妙的和谐。
“一株。”
“一株?”她十分惊讶,“一株能长这么多,新品种吗?”
新品种也不会这么强悍吧?
她才不信呢。
她不知道,许盛心里只有一株独特的玫瑰花。
终于,道路忽然开阔,是一方大圆形广场,中间花坛里栽着最美最浓的红玫瑰。
“这几株开的好,回头剪些枝条,我也去种点。”
“好。”
微顿之后,许盛突然绕到她身前,曲身伸手道:“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这一动作让谢凌有点措不及防,想了两秒后。
“不了,我还想看看花。”
其实她自小就学习钢琴和舞蹈,这是必备的教养。
但很少和人跳舞也是真的,一方面是因为她很少露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持孤傲。
最后直接导致她心生排斥。
“等会儿舞池活动,如果我不上场,可能客人都会扫兴。我的舞技确实不好,还请小姐教教我吧。”
几乎有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你舞技不好吗,我怎么记得以前你很会跳舞的?”她回想起来,在订婚宴上,他们还一起跳过,当时都说是绝妙的配合。
“五年没跳,生疏了。”
谢凌沉默一会儿,“好吧,好歹是谢家教出来的。”
她把包放在长椅上。
“就在这里开始吧。”选定了中间的大空地。
两人相对,谢凌一手提裙,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对方比她高出个头,抬头望着有点吃力。
见他负手后不动,“扶腰啊,最开始的都忘了?看来你真的生疏了。”
“是是。”许盛脸上微红,狐狸眼垂得很低,几乎看不到眼瞳,眨得飞快。右手穿过她的手臂,颤抖着覆上纤细腰手,温度传来,差一点烫得弹开。
“还是那款香水吧,发散后味道不错,很悠长。”
玫瑰花的浓烈与雪松的清远交织在一起,中和后非常好闻。
有些惬意。
两人开始舞动转圈。
但没几下,谢凌忽而停住,飞快把踩在他脚上的高跟鞋移开。
睫毛微颤,眼神游走,“其实我也五年没跳了。”
诚如谢老所说,她在国外的生活,不是整天泡在画室,就是在外采风写生。
她又不喜欢派对上的蹦迪,五年来根本没有再跳过舞。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她先出错。
这是意外,一定是鞋子不合脚。
以后不买这个牌子的高跟鞋了。
“没事,我们继续吧。”许盛一如平常地说,嘴角几不可察地翘起一点。
不知为何,谢凌从他的语气里读出点愉悦来。
难道他还敢嘲笑她?
这合适吗!
转动时,绯色裙摆散开,折叠出褶皱,宛如一朵玫瑰花。
而本身裙子上的纱织玫瑰团在一起,浑身就像众多小巧精致的玫瑰里开出一朵最大最艳的来。
香水气味飘开,逼真感十足。
她觉得侧腰上的大手生铁一般硌人,不免拧了拧细眉。
“你的手不要太僵,不然女伴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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