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阑从休息间喝完水出来，看到那几个民警殷勤帮忙干活的样子，不免皱了皱眉，走上去阻拦道：“你们不用帮忙的，回去工作吧。”
    先前做笔录的民警赶紧笑道：“没事的杨小姐，为人民服务，本来就是我们民警该做的。”
    “再说了，您在我们的治安范围内除了这么大的事，本来就是我们的失职，我们帮着做点简单的活，也算是弥补一下内心的亏欠，也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杨梦阑听着这套“官话”，干巴巴得笑了一下，“真的不用，你们平时执勤也挺累的，我理解，你们放心吧。”
    杨梦阑这样说，那几人才不好意思得又推辞了一下，最后跟杨梦阑道别，离开服装店。
    看着一地的脚印和看热闹无心工作的装修师傅，杨梦阑又叹了口气，说是来帮忙，其实是来添乱还差不多。
    民警们出来，周遭围观的人赶紧散开，各回各店。
    没想到那些民警并没有直接走，而是几人分散着走进商场周边其他的店铺里。
    有个便利店老板是刚刚讨论“杨梦阑”群体中的一员，见警察进来，想着可能是来问昨天的情况的，赶紧从店里拿了瓶饮料递过去，讨好得笑道：“警官辛苦了，喝瓶水解解渴，您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那民警看了他一眼，拧开饮料瓶盖喝了一口，而后点点头，“是找你有事。”
    他把随身的本子拿出来，又拿出了圆珠笔，“我想问一下，之前你们每个月给派出所交的治安费有多少，从什么时候交起的。”
    店老板脸色一变，“怎么又要交治安费？”
    不是这个月初才交过吗，这帮人真是……
    “不是要你交，而是要退给你，”民警又喝了口水，看向男人道：“之前要你们交治安费，是因为派出所建立不久，资金比较紧张，所以向附近的商户寻求帮助，有偿捐款……”
    店老板对他来头的那句话，半个字都不信，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附和，“对对对，我们这些商铺能开起来，多亏了你们人民警察，不然现在这么多社会混混……”
    老板说了许多许多，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他们是“自愿”交这钱的。
    拿笔记录的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而后道：“把这些年交的钱报给我吧，等我们统计好了，过两天一起退给你们。”
    店老板愣了愣，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就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这么辛苦，拿这钱理所应当。”
    二人墨迹了好一会儿，店老板才知道这附近的商户都是会被退钱的，于是半信半疑得把自己交的钱统计起来告诉了他。
    民警记完数据还要去下一家，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身放了三块钱在柜台上。
    “饮料的钱，祝您生意红火哈。”
    店老板楞楞得看着那个方向，情不自禁得嘟哝了一句。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另一边做完记录的民警也刚好出来，和同事碰到了一起，那人脸色不是太好，点起烟抽了一口，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到手的钱还要退回去，那些都挪做公用了……现在还要全部退！”
    旁边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叼了根烟正准备点火，“你少说两句吧，我觉得领导说的对，这事本来就不该做，以后就缩减点开支，别动这歪脑筋了。”
    “还有啊，你知道那女老板什么来头不？”
    抽烟的男人一愣，皱眉看过去，“什么来头？”
    同事似笑非笑得指了指肩章，“北京上头的。”
    此时恰好有商户够着耳朵听见了，虽不明白具体的意思，但听“上头”这两个字，就大概猜测到杨梦阑的背景不简单，跟北京的某个领导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