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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兮言语间尽是唏嘘,表情也是恹恹的。
失势的顶流忽然来这么一出,着实让刘仁新奇,要不怎么说人的成熟和年龄无关,全是经历造就的。
“以前您也不信这些因果啊。”他的语调带着揶揄。
“现在信了啊,如今我沦落到这个地步,也算死过一次了,我本来也不是大公无私的好人,帮她们就图个安心。”
“别,您可别这么说,在我看来,是娱乐圈扯了您通往商界的后腿,我一直都相信您能东山再起。”
江泠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咱们之间就不需要互吹了,还是说回季青吧,最后一场戏她NG了几次?”
刘仁脸色微僵,神情多了丝难言之隐。
第20章
刘仁虽然是剧组里最大的领导,但是,一部剧能不能拍,那是资方说了算。
《云流之上》是星宇斥巨资为白雅诺打造的转型剧,说白了,刘仁也是个打工的,女主角真想欺负人了,他不助纣为虐就算厚道了,还能要求他什么?
江泠兮并不想为难他,毕竟她现在需要很多很多助力,再生气也只得先忍着,谁让她过气了呢?
“刘导,我在这圈里什么都经历过,导演这活看着风光,真做下来可难了,既要统筹到位,又要周全各方人员,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我这么问不是要兴师问罪,我就想知道,这事是不是有人刻意争对?”
“这事吧···难就难在怎么判断是否刻意,人家要是存了帮新人打磨演技的心思,手把手教人演戏,那可是一片好心。”刘仁很侧面的解释起来。
季青最后那场戏的确不好拍,当初白雅诺提议加戏的时候,他曾阻止过,就怕新人频繁出错,耽误进度。
那场戏说重不重,却也是渲染女主白切黑的关键戏份,没有一句台词,全靠主角和配角的神情类比,情绪全在表情和眼神里。
新人要是个小白的话,连戏都接不住,怎么能在那种真掐脖子的高压下,成功演绎杀手的冷漠和视死如归呢。
可是,白雅诺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可以带她,必要的时候会手把手的教她。
拍的时候虽然多次NG,但最后的成片得到了满堂喝彩,堪称点睛之笔,拔高了她黑化的合理性,为下一步女主开挂,大杀四方奠定了情绪基础。
季青拍完以后,至今说话嗓子都是哑的,但她的付出也算得到了回报,比起那些受了伤还没成效的配角,她算是很幸运了。
至于拍戏的时候,白雅诺有没有故意下黑手,这就不是他该深究的,就算是,只怕也很难取证。
他能做的,也只有在江泠兮问询的时候,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您的意思是,白雅诺之所以下手这么狠,全是为了帮季青入戏?”
“恰恰相反,那场戏NG了十三次,每次NG都是为了找寻合适的着力点,避免伤到季青,你也知道,那场戏是特写,如果没有实打实的压迫,根本拍不出效果,那些伤口看着严重,却是一次次累加造成的,真要是下狠手,犯得着一次次NG坏自己名声吗?”
这波合情合理的话落在江泠兮耳朵里,全变成白雅诺卑劣无耻的真实写照,十三次,季青竟然被她掐了十三次。
她努力压下火气,装作错愕道:“难道真是我小人心了?”
刘仁给了她一记‘可不是吗’的眼神。
嘴上却道:“这事换做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都会急头白脸的兴师问罪,毕竟都是自己的艺人,哪有经纪人不心疼的,可你也该知道,演艺界竞争激烈,有人提携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更何况,对方还曾是你欺凌过的人,不杀反帮你就该烧高香了。”
要不是江泠兮先说自己曾经作恶多端,他还不敢这么直白的控诉她的罪行。
江泠兮在心底冷笑,看来,小白花打的就是这个旗号,在人前做足以德报怨的人设,背地里怎么恶心怎么来。
很好,这小白莲她接下了。
她假装认命的叹了口气:“哎,您说得没错,我是该知足,白雅诺不计前嫌的帮我,我的确要好好承她的情,这事我也不追究了,今后把心思好好放在季青的演技上,争取把她带进这个圈子。”
“这就对了,您的眼界一直都很高,识人的眼光也很毒辣,季青既有潜力又能吃苦,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终有一天能出头的。”
“也只有这样了。”
刘仁平息了一场潜在的撕逼风波,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他笑着道:“既然来了,不如跟我去片场看看,今天拍的是俩人第一次相遇的对手戏,季青有几个镜头,能让她展示一下武技。”
“是吗,那可太好了。”
“我看过季青私底下练功,那可是真正的练家子呢。”
俩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就来到了第一场戏的外景地。
绿意盎然的竹林,随风沙沙响动的竹叶,蓝天白云,微风轻拂,最适合渲染杀意。
扮演杀手的演员已经站好了位置,依次等待工作人员安装威亚。
白雅诺一袭白衣伫立在中心地带,正专注的默诵手里的台词,助理正在帮她补妆。
趁着导演和工作人员吩咐工作的时候,江泠兮朝着季青走了过去。
她正垂眸检查着佩剑,觉察到有人靠近,她缓缓抬头,看清是江泠兮时,清淡眉眼倏然明媚起来:“泠兮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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