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命运的抉择
“殿下..别,别开玩笑了,属下可不值得您做到这个地步...”
凤九天身躯微颤,即便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彷徨到不知所措地步的感觉.
现在看来,自己所历经的事情还是太少了,当他说到一半的时候,话语还是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看到露熙此刻微微将两眼闭上,露出一副恬静之色.
虽然凤九天身上的伤势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和惋惜.
但这并不是出于后悔,还是说是来自于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悲伤么?不..这些都不是.
或许,在神力反噬上来之前,眼下的,便已经是她最后的时光了吧..
露熙有些无奈的扫了一眼还在昏迷之中的浅梦殇,旋即再将眸光重新汇聚在凤九天身上,轻声喃道:
“余该走了...不要难过,要..要好好活下去啊!”
虽然她表面上还是那副有些冷漠的神情,但说在最后的那一刻,那背影就像一朵在风雨中的水仙花,话语中带着颤抖,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有了人类的情感,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至少..这是在她有生之年,头一次有机会放声大哭起来了吧..
曾经,一切的烦扰和委屈 都早已藏在心灵的最深处,但是在这一刻,她头一次有一种自己真正意义上还活着的感觉.
只是..留给她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
“啾...”
妖灵同样也有自己的感情,它们本是妖兽死亡之后,极小概率才会生成的.
此刻的小啵啵小心翼翼的依偎在露熙身旁的一侧,也算是给她带来了少许的温暖感吧..
“圣主殿下..”
凤九天脸上浮现出一道心痛之色,如果说鲜血能给露熙提供生命之力的话,他恨不得再多插自己几剑.
只是现在,浑身上下都使不出一点力气,如果圣主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而他什么也做不了..那岂不是成了整个凤门的千古罪人了?!
但这..这并不是重点,按理说,这本应该是种惭愧或自责的感觉,可此刻给他带来的,却是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难道,是因为对圣主一见钟情了?该死..到这个时候了,还胡思乱想什么呢?!
凤九天恨不得马上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也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如果时光会回溯,他真想回到过去,倘若早一点把龙轻语解决掉的话,那么一切不幸应该也不会发生了吧!
但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明知希望是那样的渺茫,如果世上真的还有奇迹..或许,这也是他唯一的寄托了.
缠绕在露熙两臂间的白色焰芒,也渐渐黯淡下来,能听的到露熙轻微的呼吸声.
但她浑身上下都被一种炽热的感觉包裹着,虽然她知道神力的反噬已经降临,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到这样强烈的程度.
望着眼前朦胧的一片黑暗,露熙带着一种极为虚弱的感觉,这时候她还会想起当初在神魂空间,遇上的那道前宿主的残魂.
明明只是第一次相见,但她为什么居然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罢..就算想知道,她也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灵魂的灼伤感远胜于她的肉体,人世若只识得初见,虽然这段时光非常的短暂,但至少她收获了真挚的情感,而不是那种生活在冰冷且无情的世界里了..
“熙...在神谕降临之前,你..你还不能死..相信光,活,活下去吧!”
忽然,一道不知从何传来的话语传到露熙的神海之中,当她试着将视线稳定下来以后,发现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万千星辰之间.
任何一道光辉在短暂的辉煌之后,又很快消逝在黑暗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只能勉强看见一道模糊的背影,像一道漩涡,让她深陷其中.
一黑一白两道流光交织着落在其中,露熙试着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寻找方向,星星点点的光斑汇聚在她的胸口上.
顺着这种感觉,她轻轻的抬起小巧玲珑的右手来.
一团幽绿色的火焰,忽然从她的手心上跃出,静静的燃烧着,刹那间击碎了眼前的黑暗!
那种包围在她身边的炽热感也随之消失,只剩下一种如同被温水包裹起来的柔和与暖意.
“圣女殿下..您,您醒过来啦?”
见露熙那煞白的脸庞渐渐增添了少许的红润,摊坐在她床旁边不知多久的浅梦殇,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欣喜之色.
她不清楚自己明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哪怕是在意料之外.
但让她更想不通的是,原本和夏家一伙的凤九天,为何也会焦虑到这种程度.
由其是在看到夏欣雨和龙轻语的尸身以后,让原本承受能力就不高的浅梦殇再次昏了过去.
只是当她清醒过来以后,发现凤九天已经不知在露熙身旁守候了多久,呆的就跟木头似的,以常人的身躯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虽然表面上夏家还不能直接对他们动手,但背后要是想阴死他们的法子却是数不胜数.
所以浅梦殇只想等露熙醒来以后,尽快撤离王都吧,毕竟消息传到夏家还是需要几天的时日的..
“够了..余现在暂时哪也不去,把他叫上来吧...”
露熙脸上依然透出一丝疲倦之意,白色的白毛微微往外翘了出来,却时不时的轻咳几下,喉间充溢着血腥味.
哪怕那种受到神力的束缚忽然消失,但有的东西,是永远无法改变的,至少这段记忆,她并不想忘却..
“不必了..圣女殿下..!”
凤九天顶着个黑眼圈,像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的倒在露熙身前.
原本他对这一切,在已经心灰意冷,不抱任何希望,但谁知,老天爷就这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至少在露熙昏迷的这段时日里,除了阴暗凄冷的彷徨以外,整个人都已经憔悴不堪.
当他略显吃力的抬起头,紧接着便露出了苦涩的笑意:
“属..属下,一直都在..”
凤九天吐出每一个字的同时,身躯都忍不住颤动一下,可以看的出他的眼角早已布满血丝.
纵使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也从未想过离开,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因为,这样的命运,他并不想接受!
望着后者这一脸认真的模样,露熙不自然的脸色泛起一道红韵,却还是装成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嘟嚷着嘴道:
“呐..既然看你那么有诚意的话,恩...余可以破例允许你跟在余的身边..!”
接着便缓缓站起身来,从下到上,都是一种莫名的酥.麻感,让她刚走出几步,就挺不自然的.
等她取下手指上的一枚空间戒指,神识不过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便有些无语的扔给浅梦殇了.
自然,都是一些她看不上的东西,就连灵石也不过是寥寥无数,且最低品阶的下品灵石.
但这对于普通的凡人,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大笔财富了,只是她也不曾想过,好歹也是圣罗娜王国的圣女..居然过的那么寒酸,造孽啊!
“殿下..您这是..?”
浅梦殇满脸迷惑的将目光转在露熙身上,或许她多少已经看出些什么了,所以就连说话都开始有些不自然,带着几分酸楚的感觉,似乎在等待着最后的回复.
“恩..就这样吧,余会离开这里,你只需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就当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吧!”
露熙轻声喃道,虽然身体上的伤势基本已经恢复,但凭借她此刻肉身随便就能抽空的灵力,她还能干些什么呢?
眼下第一件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她可不想哪一天,再落到那样无能为力的境地..
包括她体内的气海,一道是前宿主生前所留下的,一道则是伴随着她的重生一同生成的.
按理说一名修士,至多也只能拥有一个气海,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也可以算得上是天方夜谭了.
“那..好叭!殿下您..一定要保重啊!”
浅梦殇说出这样话来的时候,几乎是已经带着哭腔了.
也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就算继续留在殿下身边,也只不过是平白无故的增添麻烦罢了..
重复瞥了几眼浅梦殇的眼神,露熙还是心里稍微挣扎了一下,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分别,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哪怕就算是舍不得,这种时候也唯独只有狠下心来.
日子总不是风平浪静的,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判断,至少..这只是画卷的开始,没有什么是她不可以放下的.
“圣主殿下..”
凤九天瞥过目光,不知为何,这种心底里传来触动的感觉也已经越来越强烈.
哪怕几次想要上前去抱住露熙,但都被他自己克制住了.
因为他知道,若是这样做便是无礼了..
“好啦..是时候该上路了!”
露熙回眸轻轻一笑,在她笑起的那一刻,整个时空好像静止了下来,永远的保存在了凤九天的心底里.
他曾经身为一名莫的感情的杀手,但在这一刻,情绪却再也无法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