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敏感时期
“自己装就自己装。”任达花先把书包放进她的房间,便又边唱着歌曲,“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边往旁边的厨房去拿碗装粥。
农小妹乍一听到这首歌,虽然是她曾经听过的,可并没觉得多亲切,因为在龙真真的意识中,她仅是听过一次半次这首歌。
她当然不知道,这首歌不知从何时开始,在这个年代慢慢流行了起来,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乡野山村里的孩子们,只要是还在上学的孩子,都无一不懂得唱这首歌。
任达花吃过粥后,把碗直接往桌子上一丢,“我吃饱了,又要去上学了,大家再见。”说完她看都不看一眼农小妹,只看了看父母和两位哥哥,就起身走出客厅。
农小妹用眼角余光看到,她是往她的房间方向走去,不用说是先去背她的书包喽。
任母的声音追着她问:“你们下午不是两点钟才上课吗?一点半再出门也不会迟到吧?你那么赶着走干嘛?”
“我哪天下午,不是吃饱粥就去上学的?怎么你今天,就要我那么晚才出门了?”任达花的声音,在天井外面回过来。
“你以后得学一下洗碗了,中午和晚上你都有时间洗碗。”
任达花根本就没再理会她母亲的话,她继续走进房间,背上书包便走了,她心里却在吐槽她母亲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才娶了大嫂,阿妈就说要我学洗碗,难道娶了个大嫂回家,她不是来干活,而是来享受的不成?
总之,她对她母亲的话,才不以为意。
任母其实是这样想的,毕竟她家女儿已经十岁大了,如果按照一般人家的女儿,到了这个年龄,早就什么活儿都已经学会做了,只是要她做多做少的问题。
况且她现在认为,儿媳妇很可能怀上孙子了,当然就想让她先保胎了,所以才有意想让女儿,先学着洗一下碗。以后慢慢的,等儿媳妇肚子更大了,就更得让女儿多干些活。
只说真正的农小妹,她可是从五岁开始,就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开始时是扫地,那时他们的大家庭刚刚分了家,农奶奶和农爷爷就不跟他们家一起吃饭,家里没老人家帮忙扫里扫外了,自然就轮到她来做这件事。
她爷爷和奶奶倒还帮忙带小弟弟,但也要她帮忙看管一下,有时候她还要帮忙给最小的弟弟喂粥。她六岁便开始学洗碗、烧火,而并不是像现在,有了龙真真灵魂的农小妹一样,说她并不会烧火。
农小妹长到八岁的时候,便开始上学,周末的时候,要帮忙农母一起到河边洗衣服。从九岁开始,要跟着农母上山割山草。
到她十岁的时候,她上完三年级后,农二明也到年龄上学了,农母便不让她上学。从此之后,她更是经常要跟着母亲,去洗衣服和割山草。
从十二岁开始,她就要独自去洗衣服或上山割山草,还要去挑水,尽管她开始时只能挑半桶的水,她就一天挑好多趟水。然后是独自挑水浇菜,总之,她真的是很能干的农家大女儿。
当然那只是原来的农小妹,至于现在的农小妹嘛,还得慢慢成长。一年半载后,她只会比原先的她更能干。
他们大家都吃饱粥后,农小妹很自觉,刚想站起身收拾碗筷,任母便笑着制止她。
“家嫂,你先去房内休息一下,我洗了碗再去集合也来得及,过几天得让达花来洗碗了。”
“没事,我今天又不需要出工,还是让我来洗吧。你出工比较辛苦,你更应该要去休息一下才是。”
任达兵见婆媳俩在推让洗碗的事,便想起农小妹的手曾被划伤,那时候她想让他疼爱她,而他却不解风情,如今便顺水推舟疼爱她一下吧。
“你现在就让阿妈洗碗吧,你上午不是把手指划破了皮吗?先不让它湿水也是好的。”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肯定是被茅草划到了吧?是哪个手指?快给我看看,伤得历害不历害?”
任母忙不迭地想去看儿媳妇的手,她以为,如果她真是怀孕了,出血这样的事,更加不应该发生呐,故而才会这么紧张。
“仅是一点皮外伤,没事的,就是左手小指尖处,早就已经没事了。”农小妹只把手指在任母眼前晃了一下,便又收了回去。
“那也不能大意,有伤口湿水就是不好的,你现在处于敏感时期,更要小心点为好,千万不要生病。”
这句话农小妹听不太懂,不得不反问一句,“什么敏感时期?”
任达兵既担心他母亲说出不该说的话,也担心农小妹说出不该说的话,急忙笑道:“哎呀,真真,你就让阿妈快点去洗碗吧,管它什么敏感时期,你听话就是了,阿妈一会儿还要赶着去出工呢。”
任达兵边说着,边拉着农小妹往他们的房间走去,任母看到他们恩爱有加,自然是更高兴的端着碗去洗了。
任父和任达云稍微坐了一会儿后,便又各自扛起一把锄头或铁锹,慢吞吞出门集合去了。他们现在出门,离集合的时间还早,所以不必走得太急。
任母快快洗好碗,又走去看了看客厅的挂钟,刚好是一点过一刻,从他们家走到晒谷地集合,时间仅仅够。于是她也没跟儿子夫妻俩打招呼,便挑着一对畚箕,匆匆赶去晒谷地。
她上午去出工的时候,由于不知道今天妇女们干什么活,只随便拿了一把锄头就去出工。现在知道是挑农肥为黄豆苗下肥,所以就挑了畚箕去。
拿锄头去也不是不行,就需要在晒谷地旁边堆农肥的地方,帮忙大家把农肥装到畚箕去。
大家事先知道是挑农肥的,别的妇女都不想拿锄头。这个活儿得比较忙碌,几乎一直忙个不停。毕竟有几十个妇女,在排队等着挑农肥。
除了他们安居村的记分员李木琴,她责无旁贷不得不拿锄头外,就只有任母一个人拿了锄头去。所以整个上午,就由她们两个人在帮大家装农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