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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进取之心

      “好啊!”高如意笑吟吟的答道。
    次日恢复上课,高如意也加了进来。原本陶氏还指着自己的父亲能够抽出闲暇时间,教导女儿学习道术。但经此一役,不仅没能化解两家的矛盾,反而令陶文远对高仕成见更深,势同水火。还几次三番的想要找高仕拼命,称其暗弄手段,残害自家。
    好在有如意被妖抓走一事,方使得高仕脱疑。
    陶美人儿的算盘扑了空,可怜那高如意只能跟着爹爹,整天学些已经知道了的理论,仙气道术却毫无长进。
    直到冬至这天放学,天气十分寒冷,聂齿正在整理书包准备回家,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乃是如意。
    “师妹……”聂齿自是乐的合不拢嘴。
    高如意道:“师哥你不守信用呢!”
    聂齿一脸茫然,很快便又羞涩起来,“没有,我每天都想着和你成亲的……”
    一句话气得高如意苦笑不得,“谁要你娶啊?我说的是别的。”
    聂齿挠着脑袋,“什么?”
    “你不是说,你把你的修炼功法教给我吗?”高如意满脸不悦的道。
    聂齿恍然大悟,笑道:“是啊!我一直都没有机会,每天都在学习道术。”
    “学个屁!今天就教我,快!”高如意瞪着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好好……”聂齿忙点了点头,“可是我练的东西,必须要等月亮出来才能开始练。”
    “哦!那正好啊!今天是十六,晚上的月亮很圆,你别回家了,教我修炼吧!”高如意翘着脚,扶在聂齿的身旁。
    聂齿挠挠脑袋,竟忘了这一天是自己的生日,父母都在等着他回家吃饭,笑呵呵的答道:“好啊!”
    既如此,聂齿也不必收拾书包,转身同师妹一起出了教室,来至高府庭院中,寻了一处制高点,笑道:“嘿嘿!这儿不错,一会儿你就坐在这上面修炼吧!”
    “坐着?”高如意满脸疑惑的看着聂齿,在她心里,修炼就应该不停的运动,或是努力的搬东西、或是不停的运气使道法、或是一直的用符箓……
    聂齿傻笑着摸摸脑袋,“对呀!你坐在这里,等月亮出来了,就开始吸食月华,等吸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睡觉了。”
    “这么简单?”高如意原不知道,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吸食月华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偏在这时,高仕走了过来,他见聂齿放学后竟无回家之意,想是又要留下来蹭吃蹭喝,便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
    高如意愤愤不悦道:“爹,你干什么?是我把他留下来的,我要他教我修炼,你干嘛凶人家?”
    “我哪里凶他了?我就是问问。”高仕义正言辞。
    “还说没凶,脸拉的比驴脸都长……”高如意气的直嘀咕。
    高仕一脸严肃的看着聂齿,又道:“坐着不动还叫练功?能练出个什么?无非就是运行一下大小周天,想要精进,就必须要动起来,只有不停的消耗你体内的气,刺激气再生,才能达到修炼的效果。自己学不好,就不要把别人也带偏了,听清楚了吗?”
    聂齿噘着嘴,极不甘心的辩道:“才不是呢!我的修炼方法,比运行大小周天快多了……”
    他还想解释,高仕却不给他机会,一转身,从窗台前拿过一把戒尺,脸色阴沉沉的看着聂齿。
    “聂齿碰戒尺,你猜哪个硬?”
    聂齿吓得一缩脖子,早听出言外之意。
    高如意抱打不平,冲上前挡住高仕,“爹,师哥要是不把那地狱犬牵走,你敢这样说他呀?你自己还不是没人家厉害!整天就知道讲理论……”
    “要不是我,他能学的会那么多道术吗?”高仕声音洪亮,气势汹汹的瞪着女儿如意。
    如意嗓音更高,“那你自己咋用不出来呢?”
    高仕脸一红,“我那是因为气不够多。”
    “哏!还不是一个道理,你自己炼不出气来,还不许我和师哥学啊?”高如意怒火冲天,又面带委屈。
    高仕恼羞成怒,指着聂齿训斥道:“小姑娘家家,懂个什么?他那是后天炼出来的气吗?嗯?他那是天生的,他是妖童降世,自带的本领,你和他学,能学的了吗?”
    “我不信,才不是呢!”高如意扭头望着聂齿,“师哥,你说,你的本事是哪儿来的?是天生吗?还是自己努力练出来的?”
    聂齿皱皱眉,挠着耳朵,看看师父高仕,再看看师妹如意,忽然灵机一动,“好像两者都有。”
    高如意与父亲高仕再次争执起来,最后还是师娘陶美人儿出来圆场,一人数落了几句,各自赌气不敢言语。
    聂齿愣在地上,不知道是该回家,还是要继续留在这儿。过了一会儿,陶美人儿转身回了房间,高仕瞪了聂齿一眼,“回家去!”高如意也瞪了他一眼,“站在哪儿别动。”
    “我让你回家去!”高仕阴沉着的老脸往下一扯,显得更加渗人。
    高如意随手抄起马鞭子,朝着聂齿一甩,“我让你站在哪儿别动!”小脸一揪,更显严肃。
    聂齿进不得进,退不得退,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正当绝望之时,师娘陶美人儿又走了出来,见他父女二人虽不再吵,却都凶起了聂齿。
    聂齿则?头?脑的站在一旁,样子甚是惹人怜悯。
    陶美人儿道:“傻小子,甭理他们,来进屋吃饭,吃完饭再回家不迟。”
    聂齿忙跑到师娘身后,眼泪围着眼圈打转。
    高仕还在吓唬,“他敢!”
    高如意把头一歪,“凭什么不敢?”
    高仕刚要反驳,却听陶美人儿道:“怎么着?我说话还不好使了?”
    高仕哪里还敢多嘴,连解释一句的话都不敢说,迈步刚入正房,耳听大门一响,便知转机来了。
    门外来的正是聂齿的父亲。聂无双没进门时,便听见院内吵吵闹闹,只当是儿子又闯了祸,惹师长担心,当即也不扣门,拔步而来。
    父子一见面,一个气势汹汹,形如饕鬄,好似吃人。一个委屈满面,却比窦娥还冤。
    陶美人儿见状忙护住聂齿,把他往怀里一揽,“怎么着?又来了一个欺负人的?”
    聂无双当即愣住,不敢失礼,忙道:“几位,我在门外便听见院子里吵成一片,可是犬子又给几位添了麻烦?”
    高仕闷吭了几声,说了个“可……可不嘛!”声音却小的好似蚊子。
    聂无双听不清楚,只得再问。
    高仕偷眼看美人儿,只见她怒眼圆睁,哪里还敢再胡说什么,只道:“没……没事,偶然风寒,有点咳嗽,咳咳……”
    聂无双听得这咳嗽声,倒好像真的。但只恐聂齿惹事,又朝着陶美人儿问道:“嫂子,聂齿真没给你们添麻烦吗?”
    陶美人儿这时方算露出笑脸,“哪有,就他们一老一少欺负人呗!瞧把聂齿给吓的,这孩子太老实……”
    寒暄几句之后,聂无双便要带着聂齿收拾东西,向高仕一家道别之后,匆匆离去。
    父子俩出了高府,聂无双脸色阴沉,给聂齿一顿好训,“你这小子,放学了咋还不回家?你瞧瞧你,又给人家添乱是不是?”
    聂齿满面委屈,哪里还敢再辩,如多言,身体必遭祸。他谨慎的将经过讲述一遍,勉强躲过皮肉之苦。
    待回到家中,母亲白小云已守在饭桌前等候多时。
    家中并不宽裕,能挤出两个鸡蛋已是不易。她给聂齿剥好了鸡蛋,满面欢喜,“来儿子,今天是你生日,快吃吧!”
    聂齿感动的涕泗横流,不知说什么好。聂无双瞪了他一眼,“有点出息……”
    聂齿心中暗暗起誓:“将来一定要修炼成为仙人,保护好母亲父亲,叫他们也都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用过晚饭,聂齿回房打坐,运行了大小一周天之后,耳畔不禁又响起师父高仕的话,“他那是天生的,他是妖童降世,自带的本领,你和他学……”
    他越想越气,最后伸手在地上重重的一砸,咚的一声,西屋里即刻又传来聂无双的声音,“大半夜的,捉什么妖?老实睡觉……”
    聂齿手一抖,见地上有个巴掌大的坑,心道:“我这是天生的?我这么刻苦修行,难道都是无用功?才不是呢!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聂齿努力换来的。”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窗子,见外面月明如盘,翻出窗户甩大步,三穿两跃爬到山顶。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明月。他盘膝而坐,目视月亮,缓缓进入吸食月华的状态。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他小小的丹田中就装满了月华。
    聂齿起身,喃喃笑道:“今日月华吸食已毕,只待月华慢慢随血液融于身体,他日借日阴之力,共同合成仙气,而后在体内凝聚内丹,丹成便可渡劫,劫渡便可飞升。”
    聂齿下山,走了没几步,便瞧见山路上有一人影晃动。仔细观瞧,见那人身高不过五尺,身穿粉色长衫,一走一跌,上山极其吃力。
    “师妹……”聂齿吓得忙蹲在了草丛之中,心道:“此时已近子时,她这么晚爬上山来,不知道想干些什么。”
    眼见人影越来越近,聂齿心惊肉跳,不敢出声。
    忽听高如意喊道:“师哥、师哥……我看见你上山了,快接接我,我走不动了。”
    聂齿心头一颤,此刻方知师妹是寻着自己的踪迹跑上山的。当即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却不想师妹如意的身上飞出一道白光,跟着嗷的一声惨叫,嚎啕大哭了起来。
    聂齿忙奔过去,一手搀着师妹,一手擦其眼泪,问道:“师妹,你哭什么?”
    高如意攥着小拳头,捶打聂齿的胸口,“大半夜的,你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吓死我了……”
    聂齿挠挠脑袋,一脸傻笑,“不好意思啊师妹,这大晚上的,你咋还跑到山上来了呢?吓得我也是心惊肉跳的。”
    高如意恨道:“那你又是为什么上山啊?”
    聂齿道:“我呀?我要吸食月华,又怕打扰到旁人。而这山顶上地势高,离月亮近,又无阻碍,在不打扰别人的同时,也更容易吸食到精纯的月华,所以才到山顶来修炼。”
    高如意噘嘴怒视着聂齿,“还不是你不肯教我,我才要偷着跟来?没想到,你还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