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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温茹便迫不及待离开,临走还带走了昨天闯进平武县的三名歹徒,未防老村长多想,还跟她许诺,她会将人送往县衙惩治,过几日还会有人来给她们修一条至少可供骡子行走的路来,方便商贩和本地人交通。
老村长忙不迭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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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哥哥的及冠礼只有一日了,为何至今没有人来通知我要做些什么?”傅翙等了好几日了,但一直都没等到小厮来通知,她是傅寄舟的妹妹,在及冠礼上应该也有角色才对。
傅菱低头正批改她递过来的文章,用朱笔将其中不通顺、不合理、空话套话、痴心妄想全部圈了出来,然后推送到傅翙面前,语气严肃而冰冷:“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父亲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当座上宾?”
傅翙低头去看那红得像泡了血一样的文章,又听傅菱严苛的话语,眼眶不由得发红:“母亲,老师说我这月大有长进。”
傅菱扫了扫一眼她手上的文章:“然后呢,我圈出来的,有错?”
“没有……对不起,母亲,我会继续好好学的。”傅翙将文章拿起来叠好,紧紧拿在手里,本该出去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母亲,您能不能去跟哥哥说一声,我跟我父亲不一样,我以后会补偿哥哥的,及冠礼加我一个行不行?”
傅菱抬头,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必,他是要跟着温家走的,你们往后不会有什么关系。”
傅翙咬了咬唇,不知道母亲为何这般容不下哥哥,但她怵于母亲的权威,终是抬了抬手,退了出去。
翌日临近正午的时候,及冠礼开始,但温茹仍没有回来。
及冠宴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宾朋满座,官场商场上的人座次分明,但彼此之间都言笑晏晏,许给皇商温氏的傅大郎君,她们大都听说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有些好奇,有些人借着宴饮交谈的功夫,频频瞥向坐在上首右座的傅大郎君。
傅寄舟没有注意下方打量过来的目光,而是心神不定地一直询问站在身边的桃红、桃绿,人回没回来。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
桃红说,有沿路的商号飞鸽传书过来,说小姐就在路上了。
傅寄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安慰他。刚开始一两天的时候,他还能收到温茹从许洲驿递来的小东西,后面几天就杳无音讯了,只有桃红说,许洲那边商号传来的都是安全的消息。
可是安全的话,怎么还不回来,她答应了会及时回来的,千万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他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折磨得很。他现在就想出去找人。
谷昉按了按他肩膀,附耳道:“表少爷,小姐一定就在路上了,若是您现在离开,及冠礼就白白浪费了。”说完他估算了一下时辰,劝道,“再等半盏茶时间,您母亲就会给你戴冠,戴完冠之后,您便可以离开,届时,谷昉陪您一起出去找。”
傅寄舟深深地吸了口气,瞥了一眼坐在高处的傅菱,眼里闪过一丝烦躁和抗拒。想到宴下的排场是温茹之前准备的,他又不忍坏了这及冠礼,只能强行按捺住。半盏茶时间,他可以等。
正午时分,执礼小厮虔诚地端着一只黑青玉的玉冠送到傅菱身边,傅菱随即站起身来,下方的人也都停住了言谈,抬眼向着前方注目而视。
伴着执礼小厮的唱词,傅寄舟知道礼仪开始了,他看了一眼外头进宴席的方向,方才转身朝着傅菱一步步走去。他的目光直直地落进傅菱的眼底,双双没有任何感情,就那么无情无义地互相盯着。
徐徐走到傅菱跟前,他凝滞了一会儿,抬手弯腰朝傅菱行了一礼之后,低下头去。
傅菱按部就班地抬手将玉冠束在他的头顶,只是玉簪插到一半,宴席外面突然惹出一阵喧哗,傅寄舟想转身去看,却被傅菱死死压住肩膀,强行将玉簪簪好,才松手。
肩膀上还残余她抓过的隐痛,傅寄舟更加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正气恼着,就听见前方有人出声唤他:“阿舟,过来。”
傅寄舟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只见温茹穿着一身湛青色的襦裙,外罩一件烟紫色披风,风尘仆仆地站在宴席入口。
傅寄舟一下子绽开笑容,快步朝温茹走过去,只是这样的速度,几乎算得上小跑。
见人径直跑过来往自己身上扑,温茹又好气又好笑,抬眼扫了宴席两侧的座上宾,终是抬手将人拦在自己身前,只温声问:“她欺负你没有?”
被拦在她一尺远的地方,傅寄舟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压着自己心里的高兴,在她身边站好,知道她说的是傅菱,连忙点头,欺负了。
温茹眼里闪过极度的不满,一抬眼,隔着整个宴席看向最上方的傅菱,两个人的目光如短兵相接一样撞在一起,彼此都是对对方极不耐烦的眼神。
傅菱想的比较简单,众目睽睽之下,温茹差点破坏了礼程不说,还惹得傅寄舟当众朝她跑过去,有损清誉,让人看得极为不快。
温茹则是心里打算跟她算账,此时她看她就像在看人间渣滓一般。她面前站着的,究竟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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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冠礼程走完没多久,温茹便让谷昉将傅寄舟带回院子,她有事要去找傅菱。
傅寄舟看她眉眼里满是严肃和冰冷,总觉得有些不安,不想温茹将时间浪费在傅菱身上,不由得扯了扯她的袖口,低声道:“也没怎么欺负,她就是想完成礼仪,拦了我片刻,我有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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