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沾衣欲湿杏花雨
提高赏钱?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大掌柜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杨少游满意了,大掌柜也确定了这生意是做成了,宾主尽欢。
随后便是奏乐摆宴,一直到深夜。
次日一早,果然被沈安安给说中了。
天上乌云密布。
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不大,但却最湿衣裳。
有道是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整条绿杨弄,仿佛泼墨山水中的一角,安静的绽放着属于它的古韵滋味。
沈安安休息了一晚上,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使劲,正常行走,倒是看不出来伤过。
吕崇安的药很有效果。
打着油纸伞,带着风轻轻,陪着沈青苗以及郑小云,走在青石板小道上,沈安安第一次感受到了属于影视剧中,对古代江南烟雨浪漫的描绘。
路上行人,倒也不显得匆忙。
轻抬脚步,走起路来,裙摆浮动,弱柳扶风,多了几分云山镇不曾有过的温婉柔软。
“现在的雨,润了一些。到了七月份,才是正经的雨季。
到时候瓦檐上,沟渠里,叮叮咚咚,雨点跳跃,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天到晚惹人心烦。
这个时节,倒是能感受到些许骚情。”
沈青苗把手伸出油纸伞外,用手接了一阵子,又讪讪的缩回了手。
手心里没有水珠出现,倒是衣袖像是晕染一般,湿了一片。
沈安安捧腹大笑,竖着大拇指:“骚情,果然骚情。”
文人骚客,诗意三千,也着实算得上骚情。
但这番举动,实在算不上有趣。
毕竟淋湿了衣袖,憋了半天,也没人做得出一首诗来。
沈安安这摆明了是在幸灾乐祸,郑青苗气急,抬手要打,沈安安却一溜烟的绕了开来。
不知道在哪扯了人家一枝杏花,讨好的递给郑青苗笑道:“这个时节,能在这儿看到杏花,倒是难得。”
一般来说,四月份杏花就已经开尽了。
如今已经五月多了,竟然还有这晚杏开的艳丽。
白里透粉,沾了细雨,倒越发显得水灵。
沈青苗转怒为喜,却不依不饶:“刚刚笑话我半天,需得想个应景的诗来,不然的话,这一顿打怕是逃不掉。”
她抖了抖杏花上的雨点,摘下一朵,别在耳尖,倒是人比花娇,相得益彰。
宜嗔宜喜,当真是十分好颜色。
郑小云在一旁看的开心,跟着拍手:“是了,安安这丫头最是会写诗,得要一首。”
风轻轻则满脸透着疑惑,师父还会写诗?
见她不解,郑小云笑着解释道:“当日云山镇茶楼上,你师父写了首打油诗。
本来以为是信手涂画,倒没想到,是一首绝妙的好诗来。
可惜,自从那以后,这丫头就没写过什么像样的东西来。白瞎了好好的天赋。”
沈安安翻了个白眼:“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写的诗当然是好诗,只不过你们都不信那是好诗罢了。
一首诗呢,现在是没有。
不过应景的,倒是有现成的。
瞧,这杏花,这细雨,这淋湿的衣衫。
再看看这随风晃荡的杨柳枝,这不就有了吗?
挺好。
我这句便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沈青苗本来就是打趣沈安安,顺带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倒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真的写出来了。
虽然只有两句。
但是听着,却是绝妙,异常应景。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好,好诗啊!此景此景,妙极秒极!
只是只有两句,未免显得有些瑕疵。
听着倒像是一首诗的后两句。
不知道姑娘,是否有完整的诗句?”
本来就是沈安安跟姐妹闹腾,随口念出来的两句,倒是没想到,被别人听了去。
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高声赞扬,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头望去,但见一袭青衫,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身后仆人,穿着讲究,手里举着一把偏大的雨伞,将他笼罩在其中。
在雨幕中缓缓走来,像极了画中谪仙。
若是以前,沈安安或许会惊艳一下。
但是如今看过了太多的美男了,有些免疫了。
别的不说,自己的老爹,阳刚帅。
吕崇安,清秀帅。
洛十八,富贵帅。
就连福清,都算是阴柔帅。
还有于冲,卫家三郎等人,各有各的帅,颜值就没有不在线的。
出口赞扬的,自然是杨少游。
今日十里长风,四大公子评比。
他本可以乘坐马车,直接到达举办的地点,也就是他们自己家的白龙书院。
但是他依旧选择了步行。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大家的热情。
一路走过去,得有多少人,能见识他的风采。
如此亲民的举动,说不定还能给他拉拉票。
这自然是一些小心机。
只是沈安安几个,都是女眷,被突然搭讪,有些意外。
齐齐看了过来。
杨少游有些自得,摆了个有些骚包的姿势,本来以为会被认出来,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但是,没有。
眼前的几个女子,神色平淡,甚至还有几分氛围被打破的愠怒。
没有任何的狂热表现。
这让杨少游有些措手不及。
心里有些尴尬。
不过他是谁?他可是杨少游!
很快他便调整好了心态,觉得这几个女子,身上有贵气,说不定是哪家的夫人小姐,没见过他也正常。
越是这样的女子,反而越能让他重视。
那种扑上来的女子,太过轻浮,他不喜欢。
他比较喜欢有内涵的。
就如同眼前的这几位。
“各位夫人小姐安好,小生杨少游,恰好路过。只是听到了这绝美诗词,一时之间没有忍住,所以才出声,倒是打扰了极为雅兴,小生在这里跟各位陪个不是。”
杨少游的仪态,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此时自然是彬彬有礼,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厌烦。
由于郑小云梳着妇人的发髻,明显能看出来是嫁了人的。
旁边三个,姿容各异,但无一不是绝色,显然不是平常人家。
杨少游觉得自己的礼仪无可挑剔,完美的表达了贵公子的涵养。
“公子多礼了。这诗只是随性而做,倒是只有这两句。”沈安安笑着应了一声,算是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