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七百一十七章 野性

      寻至一处篝火旁,李争鸣盘膝坐下,心情畅快嘿然一声轻笑。
    几个围着火堆取暖的部下,纷纷施礼,轻笑声中一个哨官起身,双手递过来一块牛肉,一张白面饼子。
    李争鸣咬着牛肉,饼子赞道:“饼子不错,香!”
    那哨官嘿然笑道:“洒了酥油的,自是香的,狗鞑子倒是懂得享受。”
    李争鸣笑着道:“酥油饼么,这是咱关外人的手艺,赌一赌,做这饼子的必是抚顺人氏,抚顺城的酥油饼才有这个味儿。”
    那哨官轻笑道:“明知必输的,不赌!”
    周围士卒的哄笑声中,听着两位上官闲话家常里短,倒似身处开原城中的繁华酒楼,说说笑笑起来了。李争鸣环顾左右,在大营角落里看到黑压压一片旗人男女,蜷缩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不以为意的瞟了两眼。
    身侧哨官会意低声道:“将主将心安在肚子里,出不了差错。”
    李争鸣不以为意看着阴沉沉的天色,喃喃道:“又要下雪了么,这雪呀,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话音方落,不远处传来嘈杂脚步声,围着烤火的明军纷纷抓着兵刃站了起来。
    不远处,一大群围着兽皮的山民乱哄哄的走近,大声嚷着,人人东倒西歪脚步踉跄,竟是往俘虏营那边走过去,象是要去寻欢做乐的,却被明军卫兵以弓矢,刀斧长枪拦在外面,闹腾起来。
    李争鸣不悦道:“哪个给的酒,混帐!”
    身边哨官羞愧道:“自个儿在帐篷里找着的,这些野人鼻子倒灵,标下领罪。”
    李争鸣随意摆手道:“罢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放过去。”
    哨官躬身一礼起身吆喝了一声,看守俘虏的明军纷纷收起刀枪,箭矢,将大群山民放进了俘虏营。不多时,俘虏营中响起女子凄厉的尖叫声,打骂呵斥声,山民野兽一般的咆哮低吼声,看守俘虏的明军得了将令只是视而不见。
    李争鸣盘膝坐在火堆旁,眼皮耷拉着,哼着小曲儿:“义胆忠肝,挺一戈风雪来往兵间,功成际一旦命陨奸权!”
    “好!”
    “痛快!”
    营中士卒很给面子的轰然叫好,军心提振,气氛变的热烈起来。
    不远处,一个士官便接着唱道:“堪叹未复江山便做昔日砍头严颜,尚留传满门一剑血迹斑斑!”
    又是一阵轰然叫好声,这精忠记在大明流传甚广,便是人人会唱的。
    粗犷的曲声,轰然叫好声很快压过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只是尖叫声最后便成哭嚎声,十分刺耳。
    李争鸣兴致被打断,不满道:“去几个管着些,这些蛮子喝醉了酒,更不象个人了,真是凶蛮!”
    左近一个队官起身一挥手,带着一队明军气冲冲的跑进俘虏营。
    李争鸣兴致被打断了,有些扫兴不免又笑骂道:“这些蛮子,迟些得送进新兵营,好生收拾一番,也太野性了!”
    左右部属,将官纷纷应是:“这些凶蛮山民,将野性去除了都是好兵。”
    夜深,十里连营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女子不时发出哭嚎尖叫声,格外刺耳。
    五十里外,北边。
    漆黑一片的山林中,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惊走几头夜出觅食的小兽,落满积雪的树木纷纷动了起来,大批兵马从密林中蜂拥而出,脚下一软纷纷从坡上失足,翻滚着落进了一个大雪窝子里,好在地上铺满厚厚的积雪,才没有摔个筋断骨折。
    “扎营!”
    “传范文程!”
    “医者,叫医者来!”
    林中,翻了白眼的皇太极大口喘息,将簇拥在周围的正黄旗将领,豪格等人吓的失魂落魄,七手八脚将老主子从马背上扶下来,皇太极背心赫然插着一支破甲重箭,正插在肋下半寸处要命的地方。
    兵慌马乱,皇太极扑腾的翻身坐起,咬牙下了一道道军令。
    大批正黄旗护兵纷纷奔出密林,踩着厚厚的积雪滑进下面背风处,以少量战马围成一圈作为临时营地。几堆篝火生了起来,嗤拉,战战兢兢的医者将老主子大氅撕开,解开棉袍,露出里面一件精良的内甲。
    医者,豪格,一干正黄旗护军纷纷松了口气,精良内甲护身老主子伤的不重。
    那支破甲重箭入肉不深,只约入肉一寸,幸亏了这件救命的内甲,还是从明军手中缴获的,恰巧救了皇太极一命。豪格松了一口气,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左右护兵慌忙将他架到火堆旁烤一烤,老主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豪格这位小主子可就是大金之主了,不得不防备一二。
    皇太极翻着白眼趴在雪地上,咬牙低吼:“挖出来!”
    那汉官医者咬了咬牙,取出烈酒仰脖子吞了一口,噗,一口烈酒喷在伤口上,让皇太极佝偻的身子痛苦的哆嗦了几下。明军制式的破甲重箭还是带倒刺的,十分歹毒,中箭处只能将整块肉剜下来,不能拔,一拔就是鲜血激射横死当场。
    “主子,忍着些!”
    那医官战战兢兢的将心一横,哆嗦着道。
    皇太极咬紧了后槽牙,闷闷的哼了一声,锋利的牛角尖刀入肉轻轻转了一圈,一大块血肉连着箭头便剜了下来,黑血涌泉一般喷了出来,医官慌忙取出金创药倒上去,一通折腾将皇太极痛的手脚抽搐,两腿被点了穴道一般剧烈抽搐了一阵,吐着白沫,翻着白眼竟不堪忍受,硬生生疼昏了。
    豪格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拔刀去砍那汉官,被一个佐领眼急手快拽住了,几个护兵一拥而上抱住小主子,互相使眼色,大家伙受伤的极多,可不能让小主子失手杀了医官,那要白死多少人。
    旗人在辽东住了十年,部落中的巫医早就没人信服,还是汉人的医官靠谱些。
    一阵忙乱,众护兵将有限的战马围成一圈,牢牢护住老主子,棉袍,锦被纷纷盖了上去,又有人想起来老主子急召范文程,慌忙派人去后队寻找,却哪里还找的到。旗人这一仗败的太惨了,数万人跑散了到处都是,可不只跑丢一个范文程,连老主子的福晋,几位格格,年纪尚幼的小主子统统都仍给明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