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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风起

      “啊!”
    眼睁睁瞧着火炮阵地放了烟花,爆炸的火药桶引发了殉爆,一门门千辛万苦搜集而来的大炮,被炸的高高飞起,又轰然落下。切迪顿时五内俱焚,气的眼前发黑,险些当场便失态了。
    此时他要调集兵力堵截明骑,却哪里还来得及,那股明骑早已扬长而去了。城下奥斯曼人的大营中一片死寂,城上明军却一片欢腾,突厥仆从军亦是人人振奋,跪下来朝着东南方磕头的也有不少。
    开原铁骑这样华丽的亮相,城内守军士气,军心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开原铁骑,是开原铁骑!”
    “哈哈,有救了!”
    城墙上,关宁军上下欢声雷动,本已疲惫不堪的士卒纷纷站了起来,朝着开原铁骑撤走东南方,顶礼膜拜。
    李承恩此时神采飞扬,望了身边的副将一样,感慨道:“开原铁骑的威力,的确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这领兵之人用兵,可说是神鬼莫测,非常人所能及。”
    “是呀,是呀!”
    “但不知来的是大元帅麾下哪一位大将?”
    议论纷纷中,竟无一人担忧开原铁骑撤走了,传说中的镇国神器会畏敌怯战么,这怎可能。关于开原铁骑的传说,评书,演义早不知道有多少,传说演义中,开原铁骑作战便是如此神出鬼没。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便是这支镇国骑兵大军的标签呀。
    李承恩身旁,众人皆是眉开眼笑:“人人都晓得,我皇明镇国铁骑擅长途奔袭,更擅夜袭,却怎么都防不住。贼众这下子遭到重创,一夜死伤了几万人,暂时无法攻城了。”
    李承恩则冷哼一声,扬眉吐气了:“现在贼众所虑,不是能不能攻城的问题,而是能不能逃走问题。”
    “将军所言甚是,这股贼众覆灭之日不远。”
    说时迟,向东南方撤走的铁骑,派掌旗兵登上一座小山丘,大旗翻卷。
    “旗语,是旗语!”
    “谁懂旗语,快快!”
    大明常备军中,旗语是参谋官的必备素养,不久几个参谋官举起千里镜仔细观察,那不停翻卷摇摆的日军大旗,确实是联络旗语。
    “告知城内,贼众虽损伤惨重,还具有相当的优势,你部万万不可轻敌。”
    旗语不能太过复杂,打来打去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城内守军再次欢欣雀跃起来。
    李承恩亦振奋道:“回复,人在城在,万胜!”
    “人在城在,万胜,万胜!”
    震天的欢呼声中,近两万开原铁骑竟未远走,只退却到二十里外便停了下来,大咧咧的翻身下马,开始埋锅造饭了。张,邓二人亦不敢远走,也是怕奥斯曼人狗急跳墙,真的把突厥斯坦城打下来了。
    铁骑在侧,逡巡不去,大维齐尔切迪亦寝食难安,熬的眼窝都深陷了。他虽然继承了祖上的军事才华,却从来没有指挥大军团作战的经验,这样致命的弱点竟然被一战打出来了。铁骑在侧,他又如何能睡得着觉。
    这股明骑兵力多达两万,又如此凶猛无匹,就大咧咧的横在东南方二十里外。这便如同一把锋利的马刀,就加在奥斯曼人大军的脖子上。夜里抽冷子来了一下,大大营数万兵马便灰飞烟灭了,抽冷子又来了一下,一百多门大炮上了天。 倘若明骑不耐烦了,抽冷子朝着中军大营如法炮制,再来一下,这个仗还怎么打下去。
    是战,是走,这样艰难的抉择摆在切迪的面前,真真是进退两难了。
    战,铁骑在侧,虎视眈眈,进攻坚城便是自寻死路。走,二十万兵马,人吃马嚼的也撑不了几天。况且他这一走,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二十万兵马,也就树倒猢狲散了,这让他心中如何割舍。
    东南方,二十里外。
    邓承志放下千里镜,不屑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水子三角眼也眯了起来,嘿嘿的冷笑:“未战而先怯,兵家大忌。”
    两人相视一笑,竟颇有些知己相得的意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两人领骑远征,这一亮相可是把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便仿佛骑兵长途奔袭,救援便是应该如此战法,所谓长途奔袭急行军,出其不意,声东击西。
    打了胜战,上上下下都欢天喜地的,暂时解决了突厥斯坦城的燃眉之急,两人的心情非常好。开原铁骑这只出笼的猛虎,一战过后,很快便找回了嗜血的本性,伤者得到了救治,肃杀铁血的气氛在军中弥漫着。
    邓承志再看一眼主帅,不禁问道:“张帅,可有本事留下切迪此獠?”
    张水子眯着三角眼,低声道:“难呀。”
    望着远处的战场,邓承志亦正色道:“咱们是一支孤军,既是孤军深入,小弟以为当以击溃为主。”
    “击溃。”
    张水子闻言低头不语,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击溃不难。眼前这支奥斯曼人的大军,人数虽多却不过是乌合之众,有点威胁的便是切迪的中军,还有那些在不远处戒备,监视的骑兵,步骑大约三五万。
    除去这三五万步骑,剩下的不过是些拿着简陋武器的游牧民,奴隶兵,实不足为虑。击溃这样一支大军不难,难的是歼灭,两人有对看了一眼,打成歼灭战难度太大,打成击溃战又心有不甘。一阵微风袭来,张水子眼皮跳了几下,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起风了,老弟。”
    “哦?”
    邓承志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不久回过神来,英俊的脸上露出狂喜神情。可以说这位张帅早年在海上讨生活,茫茫大海上风云变幻莫测,他对气候的变化嗅觉十分敏锐,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傍晚,起风阴天了,却未曾下雨,哈萨克草原本就十分干燥,降水稀少。
    张水子看着天色,抓了抓头发,他引以为傲的敏锐嗅觉竟失灵了:“这鬼地方。”
    阴天起风了,却不下雨,反而大风席卷着黄沙铺天盖地的,让能见度变得极低,张水子抓着有些麻痒的头皮,心中十分疑惑。这里常年干旱,降雨极少,那么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又是如何形成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