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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征眉头一皱,逮了点话音:“宫里会有什么事情?”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而有规矩的鸣镝声响起,这是宫中有叛乱,命令众将士护宫救驾的信号。
他神色一变,放下手里的棋子就要下榻,却被谢康拦住。
“去哪呢?团圆饭还没吃,月亮还没看。”
“皇上有难!”
谢康嗤之以鼻:“那狗皇帝你也护?”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你还挺愚忠啊,我劝你啊省省心吧,就算你现在赶去,也就是给他收个碎尸。”
“……”叶征突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声音也拔高了几度,“谢康,是你谋朝篡位?!”
“啧啧!”谢康挠了挠耳朵,一脸严肃地纠正他,“别说那么难听,是顺应天命,替天行道。”
叶征气结,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棋子乱成一团,纷纷落地:“谢康啊谢康,你怎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是故意拖住我的是不是?”
“这么激动干什么?”谢康老神在在,丝毫不被他的情绪影响,“别忘了,你还答应帮我做一件事的,愿赌服输,你不会不认吧?”
“不能是违背道义之事!”
“我不过就是让你陪我下个棋,过个中秋,怎么就违背道义了?”谢康抬起自己受伤的腿,拍了拍,“伤疤还在呢,要不要再看一眼?”
“你!你真是……”叶征指着他,气得直哆嗦。他知道他惯是没个正形,却没想到他能无耻大胆到这个地步。
“我说我是顺应天命,替天行道你不信,那有个人的话你总要听一听吧?”
谢康拍了拍手,门外的守卫领命离开,很快带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叶征一看到那人,愣住:“李大人?”
李昴,前任钦天监正,精通天文历法,德高望重,两年前告老还乡。
李昴拱手行礼:“草民见过侯爷、大将军。”
谢康:“李大人不必客气,大将军脑子古板了些,觉得那狗皇帝气数未尽,还请你敲打他一下,让他清醒清醒。”
“不敢不敢。”李昴显然早有准备,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呈到叶征面前,“这是草民两年前的推演和近日的推演,大将军请过目。”
叶征接过,看了看,眉头拧紧:“李大人,我看不懂这个,你还是言简意赅直说了吧。”
李昴应了声“是”,道:“两年前,草民观星象推演出,紫薇帝星暗淡,在其东南方向有一真龙之气逐渐茁壮,颇有取而代之之势。当年草民恐引火烧身,所以匆忙辞官,只为躲避灾祸。”
“前些日子,草民夜观星象,见紫薇帝星星光几无,而那道真龙之气大盛,即将成为新的帝星。没多久,草民便听说了宫中传出的预言,与草民所推演的大体一致,但草民认为,更为准确的批命应是:帝星将陨,真龙在行。”
“帝星将陨,真龙在石……帝星将陨,真龙在行……”叶征口中喃喃,若有所思。
谢康微笑:“玉为石,加个行字,正是犬子洛珩。这个预言,大将军是信呢,还是信呢?”
叶征:“……”有被气到,但钦天监正的预言历来准确,由不得他不信,
“今日宫中的赏月宴怕是黄了,我呢省得奔云和三皇子他们无聊,就让人啊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去看月……”
叶征一下暴躁起来,打断他的话:“谢康,你威胁我?”
“我在你心中倒成了那般不堪的人了。”谢康摇头叹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宫里刀啊剑的伤了你的宝贝儿子、宝贝闺女和女婿,你心疼不心疼?要不要把他们保护起来?等你陪我下完棋回去,自然就见到他们了,也不知你跳什么脚。”
“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做的好事!”叶征大骂他。
“所以啊,你怎么着也有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轻则锒铛入狱,重则抄家灭族。”谢康悠然地拿过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缓地喝,“所以你说,你是坐下来好好下个棋,还是好好下个棋?”
呵呵,别指望他给他选择。他,没得选。
叶征:“……”你个奸贼!
*
月上柳梢,四下静谧。
季攸攸和苏姨坐在梨香院的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吃月饼,喝美酒。
微风徐来,带来阵阵花香,清雅馥郁。
“小姐你说,咱们编的那个预言说辞,叶将军能信吗?”苏姨问道。
“帝星将陨,真龙在石”和“帝星将陨,真龙在行”的预言,都是季攸攸编的,一句诱谢礁反,一句推谢洛珩上位。
一箭双雕,苏姨也不得不佩服小姐的聪慧。
宫中早就渗透了他们的人,想要将预言发酵,在朝廷和民间掀起轩然大波便不是什么难事。
而李昴愿意帮忙,一则是他确实推演出王朝即将覆灭;二则是两年前狗皇帝看中他十一岁的孙女想要强抢入宫,是谢康出手相助,他欠谢康一个人情。
甜甜的果酒好喝,季攸攸有了一丝醉意,摇摇晃晃用手比划着:他不信也得信呢,有谁比哥哥更适合当皇帝呢?
苏姨点头,恍然大悟:“也是啊。”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新,周四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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