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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的日子里,是弟弟孝顺母亲,也是弟弟在母亲生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身为长子,却一再错过与母亲相处的时间,总想着日子还长,想着想着,母亲便只剩下几面可以见了,他愧为长子,在听说弟弟要搬来平川后,把一腔愧疚全补偿给了弟弟一家。
“瞎说什么呢,”大伯母不是本地人,跟季大伯跑长途的时候经人介绍相识,结婚领证定居陌生的城市,渐渐地融入生活,并不很困难,她不爱听肉麻的话,用肘关节捣了一下季大伯的肚子,“季洪广你要点脸,我是为了你吗?我那是心疼阿青和然……宁宁!”
况且他们除了提供一间遮风避雨的房子,也没做过别的什么,而且老二经常给送饭吃,阿青一年给她做两套衣服,人心都是处出来的,是真心是假意,谁都不瞎。
抱错孩子犹如发生在昨天,从不可置信到接受,大伯母在激动时依旧会叫错孩子的名字,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回想起今天白天纪然叫老二“爸”的情景。
纪然还是那个纪然,话少,一双眼睛清澈见底,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季长宁也是那个季长宁,大大咧咧,惯会撒娇,仿佛纪然那一声“爸”稀松平常。
两个小姑娘一动一静,亲亲热热的,比亲姐妹也差不离了。
大伯母把自己塞到被子里,莫名说道:“挺好的。”
日子嘛,总是要越过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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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爸爸的小店步入正轨,由于手艺好,并且在不断出新菜中,在附近的口碑越来越好,尤其是季爸爸自己腌制的酸豆角,几乎供不应求,有的客人多多来店里吃饭刷脸,只为厚着脸皮要一点酸豆角带回家配粥吃。
食客们还给季爸爸出主意,说让租下隔壁的房子,打通后做成一家,店里空间不就大了吗?
季爸爸只能笑而不语。
季长宁帮了几天忙,确定小店生意真的很不错后,趁着寒假最后几天,跟孟莱在老地方见面。
熟悉的舞蹈室,季长宁推开门,发现孟莱没有在压腿或是热身,而是摊在瑜伽垫上,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季长宁戳戳咸鱼的脸:“嚯,你是没电了吗?”
怎么萎靡成这个样子?
孟莱面无表情:“宁啊,多看看姐姐吧,以后看一眼少一眼了。”
季长宁:“咋?您这是要驾鹤西去?”
“更糟糕,”孟莱一动不动,语气悲愤,“我家太后听信七大姑八大姨外加一群碎嘴老爷们的谗言,强行剥夺了我跳舞的权利!”
没有舞蹈,跟驾鹤西去有区别吗?
没有!!
第21章
孟莱的家庭构造很普通, 她的妈妈在国企工作未退休,爸爸做一点小生意,在平川有房有车, 生活无忧, 甚至可以发展一下学习以外的小爱好。
唯一不普通的是,孟莱有个姐姐。
一个自小是“别人家孩子”的姐姐。学生时代次次考试名列前茅, 考上国内top2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在某跨国公司任职,一路顺风顺水, 堪称人生赢家。
跟孟莱同辈的人,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听着孟莱她姐姐的传说长大的。
孟莱跟她年龄相差十岁,按照三岁一代沟的说法, 姐妹俩中间隔了两个半代沟,孟莱的印象中, 姐姐对她十分爱护, 她更是一百分的崇拜姐姐, 吹起姐姐来神采飞扬:“我家亲戚多嘛, 逢年过节他们那个酸,明里暗里把我姐的成功概括为两个字——‘运气’,有几个酸不拉几嫉妒得眼睛都红了的亲戚,说什么我姐太强势不好,怪不得找不到对象。”
一吐槽极品亲戚,孟莱在表演上的天赋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一边惟妙惟肖地做着嫉妒的表情, 一边阴阳怪气地学人说话, 做完一系列堪称宫心计的表演之后, 她愤愤锤了一下瑜伽垫:“本来我姐忙得没法回来过年我就很心疼了,那老家伙还在我雷点上蹦迪,我能忍吗?我就怼了他一句,说‘总比某人儿子正事不干在家啃老的强吧’,结果这老不羞脸都不要,枪口对着我开炮,说什么我姐学习那么好,怎么我没遗传到一星半点,我又不是我姐生的,我上哪遗传去!”
越往后说,孟莱音量越高,唾沫星子乱飞,中间隐藏许多脱口而出又被强行压下去的脏话,如果放个血压计在旁边,高压说不准得直接爆表。
季长宁默默偏过脸去,捡着孟莱喝水润嗓的空,问道:“所以阿姨就不让你跳舞了?”
孟莱也是从小学舞,不过学的是伦巴,原因之一在于那时孟莱她妈公司团建,去看了一场舞蹈表演,第二天,孟莱她妈就把女儿送去学伦巴了,后来孟莱转学爵士和现代,做家长的并没有很大反应,痛快给钱报名。
由此可见,孟家的家风还是比较开放的。
“是啊,”孟莱表情十分复杂,捏保温杯的手越来越用力,“我家那群一年只见一次的亲戚们好像找到什么突破口似的,有意的无意的,全都再说我学习不好,以后不好混,跳舞有什么用,又跳不出个名堂,就算比不上我姐,最起码上个三本,文凭拿出去比专科好看,毕业还能考公务员事业编呢。”
孟莱妈妈身在国企,加上如今社会日新月异的变化,深知一份稳定工作的重要性,一听到可能会耽误考公考编,立刻支棱起来了。
季长宁:“……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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