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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两排牙齿明晃晃地露出来,抬头朝顾丰寽一看。
却见,顾丰寽满脸泪水,双目通红地望着她手心的那小小一块银疙瘩。
“呵,”他苦笑一声,几声颤抖,终是泪如雨下,哽咽着吐出四个字,“用不着了。”
瞬间,晴婕大脑“轰”地一下。
懵了。
“啊?”
“方才,我娘给我爹端饭,发现人……没了,”顾丰寽身形一晃,再难忍受,以手遮面,“一定是我画那些烂画,祖宗知晓了,惩罚我。或是我爹察觉到我阴奉阳违,他气急攻心……”
就在这一刹那,晴婕感觉手心里的银疙瘩,烫得厉害。
烫得她想赶快扔掉。
她想说不,不是,跟那些画没关系。可是……真的没关系吗?
顾伯父那样一个古板迂腐的人,顾丰寽近日起早贪黑地赶画,若是没有作那些画,又在画什么?有能给顾伯父交差的画作吗?顾伯父岂能觉察不出什么?
这钱,本是想给顾伯父挣来的吃药钱。难不成现在要变成安、安葬费……
在她忐忑的沉默中,顾丰寽抬手将她的轻轻一推。
“这钱你拿走,我不要。”
声音沙哑地说完,转身回去家中。此时,晴婕才清楚地听到里面传出顾伯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怔怔望着顾丰寽沉重却仓促的脚步,心头不仅再无半点雀跃之情,反而尽然惶恐愧疚,以及……不知道是不是该有的委屈。
晴婕的父母听到哭喊声,出来看情况,连晴婕在顾家门口呆站着都顾不上询问,急忙跑进顾家。
很快,越来越多的邻居赶来,一片闹乱。
突然的,顾伯母的声音消失,晴婕听到父亲大喊:“晴婕,快去找郎中,你顾伯母晕倒了!”
第19章 、除非给钱
烫手的二两银疙瘩。
顾丰寽不要,晴婕也没有大的花销需要,又更不会告知给她的父母。
本以为这银疙瘩会烂在她手里,然而……
晴婕的爹娘想给顾伯母支援一二,哪料被顾伯母当头骂回家。
“若不是你们养的好女儿,撺掇我儿不务正业,我夫君也不会气急攻心、暴毙而亡!”
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晴婕被爹娘好生训斥,更是拉扯着她将她压跪在顾伯父的灵柩前守灵。那二两银疙瘩被晴婕的爹赔着笑,送到歪坐在圈椅中哭泣的顾伯母面前。
连称呼也从“顾家大嫂”改成了“顾夫人”。
“顾夫人,晴婕她不懂……”
“二两银子买不回我夫君的性命,你们就是当牛做马也无法赎罪!这沾了血的脏银子我不要,你们拿走,花去吧!”
晴婕垂首跪在灵堂中央,余光能看到父亲卑微讨好的背影,也能看到顾伯母怨恨嫌恶的半张脸,更能看到顾丰寽不断往火盆里添加纸钱的手。
他仍然是一句话也不说。
到底是沉浸在悲痛中,还是……认同一切?
一时间,晴婕几乎也差点认同了自己罪孽深重,深重到要跪在这个邻居大伯的灵柩前,被人羞辱。
她只能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这是幻境、幻境,都是虚假的人物,她没必要较真。
在爹和娘为难而愧疚的讨好中,晴婕沉声开口。
“既然非要说是我害死了顾伯父,那我晴婕就欠你们顾家一条命。”
这话一出,倒是把几人一惊,连烧纸钱的顾丰寽都惊讶抬头。
晴婕的娘刚想伸手过来抓她,顾伯母抢先道:“怎么,你还想以命偿命,一头撞死在这儿?吓唬我?”
“不,顾伯母你想多了,”晴婕叹气,“我的意思是,以后我的命就是顾家的。
“顾伯父能卖画养家,我出去给人洗碗、洗衣服、做杂工,我也养家。顾伯父照顾您和丰寽哥哥,我也能照顾。总之,我尽我所能。我还年轻,没病没灾,好歹能卖几年力气。
“哪怕您觉得我当牛做马也无法赎罪,我起码得当了再说。您觉得呢?”
这番表态令顾伯母吃惊地看着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自然地说:“你要是真能做到如此,还算你有点良心。”
晴婕抽抽嘴角,目光直愣愣看向顾丰寽,很严肃很认真:“丰寽哥哥,你觉得呢?”
顾丰寽紧紧皱眉,半晌,摇头:“你不用如此。”
闻言,晴婕眼光微眯:“那我该如何偿还我的罪责呢?”
“你……”
他没说出个一二来。
他连“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都不会说。
瞬间,晴婕心寒到刺骨,只想冷笑。
此时,晴婕的爹娘适时开口,连不迭地认同晴婕的想法。
“行,以后就让晴婕照顾你们赎罪!我和她娘都还身强力壮的,不需要她。顾夫人,您积劳成疾,眼下发病难主事,正需要有人在身边伺候。”
就这样,在双方的你情我愿之下,晴婕正式成为顾家的——保姆!没工资的那种。
当然,她想得开,全当那二两银子以及未来的画集提成是工资。
反正是顾家人自己不要的。
……
围在三千幻境红木衣柜背面,看冰玉石直播的修士越来越多。
最新进展简直掀起热议。
“顾少主也太没有担当了吧。他爹的死还真敢全怪在情丫头的头上?不是他同意画的?不是他愿意继续画完卖给画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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