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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方公子讪笑连连:“当年看你真是很不顺眼。不服气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能够得到三公主的垂青?”
说罢,叹气:“萧公子,自当年送公主出殡之后,再没听过你吹唢呐。那日乐声的惊惶哀恸至今仍时时在我耳畔盘桓,初次听闻的震撼心扉也至今难以忘却。
“唉,我再也没听过那样能刺入心中的乐声了。说句冒犯的话,萧公子的萧声,至今难与当日的唢呐绝响相比。过几日是三公主的祭日,不知萧公子会不会前去祭拜?”
未料,萧昱朗很干脆地摇头:“在下身份卑微,去不得皇陵祭拜的。心中挂念故人,不论在哪里,都可祭拜。”
“那太可惜了,我还想着能再听一次你的唢呐。我想,你应该是会为公主再奏一曲的。”
“令方公子失望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吹奏过唢呐。”
“啊。萧公子的情谊深重啊。”
其实,萧昱朗知道自己并不是对三公主的情意有多深重,他只是的确……一夜间不知道该如何吹奏唢呐了。
推掉之后的聚乐宴请,独自一人回到住处,想想今晚的戏作是否完美,哪里需要改进。由他编写的戏作往往是男子一腔情深,女子或冷漠或辜负或多情,结局或喜或悲,引人感动唏嘘,所以在大门大户的后院女眷之中非常受欢迎。
如今的风格,与他早年相比,大相径庭。
他不知道是他的经历影响了他,还是听过了太多女子哭诉被薄情的故事,想法才慢慢发生改变。
窗外明月如明灯,青白色的月光遍布,令人不由地回忆起往事。
忆起三公主的祭日将近,萧昱朗终是忍不住,从屋中寻出一个一尺多长的木盒子,拿至院中,缓缓打开。
里面有一把唢呐,以及两张纸。
拿起唢呐,来回抚摸几下,深深叹气。又拿起纸,却连打开都不敢,叹声气,再次放下。
他又岂不知那日冒着雷霆暴雨为三公主送殡,他吹奏出的唢呐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看过三公主留给他的遗书,心中百感交集,有明悟有懊悔,亦有仍无法挣脱的执念。怀着那样的心情,他用三公主喜爱的乐器为她送行。只想宣泄所有的不舍、解脱、痛苦与挣扎。
他想,若是三公主能听到,一定不会再说他的乐声中无情。
拿起唢呐,不由生怯。自那以后便将唢呐封存,如今唯有生疏感。
犹豫再三,尝试一下。
“哔,哔哔——”
刺耳至极,甚是难听!
他刚要放下,却觉得眼前一花,月下有一朦胧身影缓缓出现。
陡然间,萧昱朗心头大震,唯恐鬼魅作祟,张口大喝:“谁!?”
晴婕有种从昏暗中被唤醒的感觉,唤醒她的不是什么轻吟妙音,而是一道很刺耳的声音。
眼前渐渐亮起,视线中出现一处月光倾泻的小院,不远处有一身修体长的男子拿着一把唢呐。
她刚刚辨认出正是萧昱朗,哪料他一声“谁”,惊得她心魂一抖,默默亭立着,疑惑望向他。
是萧昱朗没错,但她现在是谁?
她不是重生为萧昱朗的执念吗?他的执念是什么?
晴婕的身形渐渐聚实,不再模糊,很快,被萧昱朗认出。
“公……主?”
萧昱朗愣住,凝视着那个在月下完全显露出面容的女子,容貌一如当年娇丽,未有丝毫改变,如同从记忆中活生生变幻出来的一般。
那竟是,已仙逝一年的三公主!?
晴婕认真打量萧昱朗,才不过几日未见,瞧他竟觉得稳重清冷许多。
“萧昱朗,你是如何将我唤醒的?”
“我……”
萧昱朗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想了片刻,愣愣拿起手中唢呐,迟疑地说:“吹、吹唢呐……唤醒的?”
晴婕歪头。
所以这家伙的执念,居然是唢呐技艺?
真不愧是乐修啊。
“那你……”
她刚要问什么,却发觉场景逐渐被黑暗吞噬,萧昱朗的身影如同拉远的镜头,离她越来越远。
而萧昱朗一样察觉到她的身形重新变得稀薄黯淡。他惊慌地呼唤她,扑过去却抓了个空。
她像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萧昱朗慌忙寻找几息,想起方才她的问话,又急忙扭头去找唢呐吹响,然而“哔哔”两声,依然刺耳,依然难听,却再未见她的身影出现。
许久,他茫然伫立,怔怔望着那片虚无,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难道,只是他的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 晴婕:啊啊啊,这里好可怕,放我进幻境!
荀竹:我是不是被闪了一下?
奚洛安:很好,情姑娘不放心我,又回来了。
萧昱朗:她回来找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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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第40章 、成亲啦
之后的几天,萧昱朗一直在尝试吹奏唢呐。因为他想不到其他可以尝试的办法。
如果不是因为吹奏唢呐才唤醒了三公主,那就是他出现幻觉,他岂能甘愿心生幻觉?
然而,尝试了数天,一无所获。
这一天,到了三公主的祭日,小雨淅沥,萧昱朗一大早赶去皇陵外想要祭拜。他猜测或许是因为祭日到了,三公主回魂了,所以他的乐声才能引来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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