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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卿看向赵苍,忍不住揶揄了一句:“像您倒是还罢了,若是像母亲……您这江山当年就没人替您打了。”
赵苍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些。既然你承认了那顾兰之,改天让他进宫来,给朕看一看。尽管你不想给名分,朕身为岳父,还是想见一见这个女婿的。”
“等改天吧!”赵如卿不以为意,“最近事情多,恐怕不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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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云京热得人有些难受,一场场雨的潮湿,再加上太阳的炙烤,竟然是比三伏天还要令人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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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之带着张嬛在顾宅前下了马车,张嬛身后跟着数个从宫里出来的侍女,衣着鲜亮,看起来便不像是阶下囚,而是贵妇人了。
在顾宅门口站定,张嬛面上拂过了一些怀念,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推门进去,顾兰之便看到管家从里面听着声音迎了出来。
“郎君,您回来了。”管家一面上前去帮忙接了书童手里的行囊,一边又看向了张嬛一行人,面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迷惑。
这管家是他这次进京考恩科时候才找的,并非顾家的老人,并不认识张嬛,也不太知道顾家从前那档子事情。
“这是我母亲,原以为是之前战乱时候失散了,没想到这次去御城碰上。”顾兰之简单介绍了两句,然后看向了张嬛,“还是让你住原先的正院,如何?”
张嬛顿了顿,面上有些勉强,但最后还是点了头:“依着你的意思。”
顾兰之闻言便重新看向了管家,道:“把正院收拾出来吧,其余的事情你便不用管了。”
管家应了下来,又道:“岑家郎君还在家里,不过今天刚接了吏部的文书,郎君,您这会儿要过去吗?”
“我等会就过去了。”顾兰之说道,然后看向了张嬛,“母亲,这里你也熟悉,便不必我带路了,一切自便吧!”
张嬛垂着眼睑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顾兰之微微松了口气,便回去洗漱换了身衣服,然后去找岑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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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荇已经听说了顾兰之回来,还听说他带着他亲娘一起回来,神色就十分古怪。
岑家和顾家算得上是世交,当年顾家那事情,岑荇的祖父还帮过忙,那些陈年旧事他多多少少有所耳闻,现在听说这个,他心里就仿佛猫抓一样难受想说话。
于是看到顾兰之进来,他便直接冲出去揽着他肩膀说话了:“君佩,是我听错了吗,你找到你亲娘了?”
顾兰之被他拉得趔趄了两下,好不容易站稳了,才道:“是的,正好在御城遇到。”
“这个这个……真的是吗?”岑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会是骗子吧?不会是别有居心吧?会不会想骗你钱?真的是亲的吗?”
顾兰之都被这话听笑了,道:“真的是真的,既然带回来,肯定确定是真的。”
“这……”岑荇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看着他的目光都带出几分怜悯了,“君佩,你别是佛经读太多,所以啥事都能淡淡过去啥事都能阿弥陀佛一切原谅了吧???”
“说什么呢?”顾兰之哭笑不得了,“你觉得我蠢成那样?”
“你在有些事情上就是看不开啊……”岑荇一边看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那什么……当年的事情大家知道的都知道,你大可不必为了那点什么生恩之类的就……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啊……”
顾兰之无奈地看了岑荇一眼,关于张嬛的事情,赵如卿已经有了准备,所以跟着她的都是宫里的人,但这种事情他肯定没法和岑荇说。于是他想了想,道:“你就相信我吧!在这种事情上,我肯定不会糊涂的。”
“那好吧!”岑荇也没好再劝,便只好把话题撂开,“对了,我已经接了吏部的文书,我明天就准备去南边啦!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一顿?我已经让人去订了酒楼和位置,还请了人,都是咱们熟悉的,没有生人。”顿了顿,他又有些感慨,“这次去了南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能回京城来,等我回京城,也不知道你还在不在京城了。”
“是去南边的哪里?”顾兰之问道。
“南海郡,哇真的是远得出奇。”岑荇感慨个不停,“不过还好是直接在郡太守底下,不必再往底下县里去,我琢磨着等过几年,郡太守要是能升一升,我就能跟着升一升,也不是什么很差的差事了。”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嫉妒地笑了几声,“你知道的吧?好几个权贵宗室家的女儿出来做官了,其中安王的郡主还直接进了云京府,简直让人嫉妒得眼红。”
“嫉妒她是女人能做官?”顾兰之好笑地问了一句。
“哪能啊,我嫉妒她有个好爹啊!”岑荇白了顾兰之一眼,“她能做官能进云京府,因为她爹是安王;我要去南海郡,因为我爹啥也不是。和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
顾兰之笑了两声,倒是忽然了解到为什么在寻常普通的读书人眼中看来,赵如卿这次让女人做官并不是那么让他们义愤填膺的事情了,或许多半都是与岑荇一样,一眼就看穿了这其中背后根本不是什么男女,而是身份出身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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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管家忽然一路小跑着从前面过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在顾兰之面前站定,语气微妙:“郎君,外面有个小郎君带着许多随从在门口,说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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