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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右荣应了一声,便让人往乾元宫去拿那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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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如卿继续道:“等会父皇也能看看,虽然华美精细当然比不上锦缎,但对普通人来说是够用了。”
    “的确是好事。”赵苍点了点头,“之前不是还听说你让王家的那个女孩儿在研究耕犁,可有成果了么?”
    “成果是有了,不过要推行也许还有些难度。”赵如卿说起这些事情显然就变得积极了许多,连语气都轻快起来,“不过既然是有进展也有成果,那么就有办法来解决掉这个推行的问题。目前的难点是成本略高了一些,如果让农户自己出钱去买,那么多半农户是买不起的;如若是让朝廷全部出钱,那么对朝廷来说也是过于高的支出。立朝之后虽然一切稳定下来,税赋征收上面也比之前魏朝时候少了,但毕竟是从战乱过来,许多地方还是穷苦——对了,这赋税一块之前朕倒是有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和朝臣们讨论,想先与父皇聊一聊。”
    赵苍听着这话便认真起来,道:“你先说说。”
    “父皇立朝之时定下的四十税一,比较前面历朝来看当然是大大的减轻了赋税,另外徭役每人一年二十天,也比较前朝更短。”赵如卿说道,“父皇当初定下这政策时候,比照的是魏朝末年的情形来进行了减负,父皇更希望所有的平民百姓都能有田产,能吃饱穿暖,不至于要依附世家大族才能过日子。当然,朕并不是觉得这样政策不好,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这样的政策的确是迅速让百姓们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也不必承担过于重的赋税。有田有丁便是有了家,有了家便有了安稳的日子过。”
    “你在担忧的是什么?”赵苍问道。
    “也并不能完全算是担忧,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丝危机感。”赵如卿十分坦诚地说道,“如今一切征租调的根本乃是户籍。有田有租,有丁有庸,有收成便有调,田丁加起来便是一户人,户籍便是用来记录这些。从父皇到朕不到十年,人口变化不会有太大,大约各地还能把这账册做得清楚完善,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且不提生老病死这样仅限于某一家的人口变动,若是一家人从青州去了益州,这种跨越了两地的人口变动……朕觉得这其中存在一个很显而易见的漏洞。”
    赵苍面色肃穆起来,他露出了一个思索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道:“现在的户籍册子是十分周密的,朕当初也想过同样的问题,朕让人往各地去做过非常精确完密的记录。”顿了顿,他又想了一会儿才又道,“的确也如你所说,在将来也许因为人口增多,会让这种登记变成非常繁琐的事情,那么在户籍登记本身出现错漏的时候,租调自然就会无法正常征收。不过这不应当会是一个显然的漏洞,这只需要下达法令,让各地都做好这一项记录即可。”
    “父皇比朕想得要乐观许多。”赵如卿笑了笑,“不过朕也没打算改变这些——至少现在不会想动。”
    赵苍也笑了笑,道:“所以你与朕说这些,用意应当不仅仅只是如此。”
    “德妃前几日让秦家买了不少地,今日朕往皇庄上去的时候,听清河说过了。”赵如卿说道,“朕并非是要说秦家不能买地,只是从买地这一行为来看——父皇再想一想方才朕所说的那些。”
    赵苍沉思了片刻,看向了赵如卿:“朕有些明白你的意思。”说到这里,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了窗边往外看去了,“那你有什么想法?想如何更改?”
    赵如卿坦然地笑了两声,道:“没有想到怎么改,若是想得出来,方才就不会与父皇说什么户籍了。只是朦朦胧胧想着这其中漏洞颇多,具体要如何改变,朕现在想不到。”
    这话听得赵苍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朕也想不出。朕当初定下这政策,想着的是让天下人都有田地可耕种,这是朕曾经有过的理想,所以朕让它按照朕的想法来进行实现——这其中会有漏洞,在朕看来,或者只能勉强忽视掉。既然找不到解决办法,便也只能先得过且过了。”
    “所以也就只是与父皇你说说。”赵如卿道,“这些朕还没想好要不要让大臣们来议一议。”
    “暂且先放着吧。”赵苍说道,“你现在想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这虽然重要,但并不是最紧急需要去做的,可以暂时先放一放,等到时机成熟了,说不定就能有一个非常合适的办法跳出来让你采纳。”
    “父皇说得有理。”赵如卿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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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外面右荣捧着一匹棉布进到了殿中来了。
    赵苍接过那棉布看了看,又用手认真捻着拉扯试了试,最后点了点头,道:“的确比葛麻之类更好。朕从前倒是不知道赵莘还能有这个本事。”
    “赵莘比他父亲务实许多。”赵如卿说道,“老王叔当初除了在朕面前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无缘无故听了别人的话要站出来说些不应当说的话,朕早上时候还在想,要不干脆直接把安王的爵位给赵莘算了。”
    赵苍把那棉布还给了右荣,然后道:“他就是性子直接,没什么坏心思,你让赵莘回去多说几次,他就转过头来向着你了。”
    “这么说来,那之前是谁总是在他面前说朕的坏话?”赵如卿好笑地看着赵苍。
    “朕管不了臣子家里的事情。”赵苍道,“何况从前是谁说并不重要,只要今后没人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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