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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殿内嗡嗡的,嘈嘈切切。
薛湄穿郡主朝服,沉重头饰压得她脖子酸痛难当。
她又不好在人前缩脖弓背,就硬挺着。
“大长公主要如何收场?她非要以长辈自居,陛下也不好责罚她。”
薛湄听到旁边有人这么说。
“郡主,那孩子你治好了不曾?”有人向薛湄打听。
薛湄脖子痛得厉害,不方便扭头,微笑回答:“治好了。”
她这么硬挺着脖子的模样,竟是意外端庄。
皇帝微微睁开眼,居高临下看到了薛湄,心想她今天倒是有点样子,没给朕丢人。
“那孩子,的确是病吗?”那官员又问。
薛湄颔首:“早就说过了,大人,的确是病。”
一位景氏系官员听到了,当即冷笑道:“郡主莫要说大话,还是等人来了再说。”
景家老爷、大少爷等人,也是很不耐烦,表情阴沉,等着此事赶紧结束,让他们各自回家。
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家秘密泄露得天下皆知,很光彩吗?
哪怕让他们站在金殿上,他们也灰头土脸。
从头到尾,景家老爷都深感受到了羞辱,怎奈孙乔是大长公主的女儿。若她不是有皇家血脉,岂容她作祟?
景家早已处理掉了那妖孽。
朝臣们多半都觉得此事蹊跷,等着看下,不可能顺利解决的。
大长公主定然要撒泼打滚。
而内廷的娘娘们,对此事同样兴致勃勃,众人不约而同聚集到了戚太后娘娘的万景宫。
“皇姑姑素来好强,她没理也要占三分。”德妃娘娘说,“此事不能轻易了结,恐怕要在金殿吵起来。”
澹台贵妃:“听成阳郡主说,那孩子已经好了。”
德妃掩唇而笑:“郡主自然这么说了,是她去治的嘛。郡主怎么治的?也是开膛破肚吗?”
澹台贵妃白了她一眼。
德妃不怕她,见没人接话,自己笑了起来:“要说起来,郡主好像就会这么一招。我总担心哪一天会出事。”
“不用你空担心。”澹台贵妃冷冷道。
德妃没想到她如此不客气,当即白了脸。
戚太后从中调停。
“其他不说,郡主医术肯定是靠谱的。”戚太后道,“去年瑞王一场大病,就是郡主治好的。”
瑞王昏迷的事,外人不太清楚内幕,只隐约知晓他病了。
戚太后也不会细说。
薛湄给瑞王治病,也没听说过详情。
“还有这件事?”云皇后笑道,“怪不得瑞王对郡主这般情,原是有这等内情在的。”
戚太后笑了笑:“不要说他们了。让人赶紧去金殿打听消息,看看荣昌来了不曾。”
荣昌大长公主是戚太后的小姑子,她做姑娘的时候,还跟荣昌特别熟,两人是闺中密友。
荣昌从小性子野,戚太后外柔内刚,一直很羡慕荣昌那份自由自在;而荣昌也喜欢戚太后的睿智冷静,两人关系很不错。
戚太后当然也盼着荣昌的外孙好。
很快,太监来回禀:“娘娘,大长公主还没到。”
“再去探。”
大家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淑妃就找了个话题:“我听人说,安诚郡王府里,有很好玩的东西,叫什么麻将。也是成阳郡主送的。”
“对,我也听说了。”德妃立马道,“母后,咱们何不让安诚王爷也给咱们送一点来?”
“回头我问问。”戚太后笑道。
“郡主怎什么都会?”德妃又道。
话题转来转去,又转回了薛湄身上。
戚太后并不是很想总是让她议论薛湄。议论多了,难免招惹有些人嫉妒,还是少说点为妙。
“她不过是心思灵巧,小聪明罢了。”戚太后谦虚说。
德妃似乎有意跟薛湄过不去,笑着对戚太后道:“我听闻母后原本中意您娘家的延平郡主,要她做瑞王妃,现在却中意成阳郡主。
成阳郡主哪里是小聪明?她是有大智慧,连母后您都偏向了她。”
戚太后笑容不变:“外面的胡说八道,听听就是了,怎还当真?哀家的确是中意延平郡主,但她自己拒绝了。
难不成哀家要强人所难,非逼迫她下嫁么?要说大智慧,成阳郡主有没有两说,咱们肯定是没有。”
德妃:“……”
这是说她没脑子。
德妃曾经与戚太后交锋过几次,都是惨败,现在在她跟前不敢造次了。
戚太后跟皇帝……
有没有脏污事不好说,但皇帝钟情戚太后,这是肯定的;宫里的女子,来来往往,不管多么漂亮、年轻、聪明,总没办法斗过戚太后。
她可是刘皋先生的弟子。
德妃自己寻了个台阶下:“反正也无聊,不如咱们下注吧?我听说那孩子没好,那我就赌景家赢。”
在座的妃子们听说要下注,更来了兴致。
众人纷纷取了自己头上、手上珍贵首饰,作为赌资。
戚太后道:“哀家赌荣昌大长公主赢。若是哀家输了,这只蓝宝镯子你们拿去玩吧。”
她到了四十岁之后,就非常喜欢蓝宝石。
瑞王给她寻了四枚,都有拇指盖大小,非常名贵。
她有一只金镯,镶嵌了一枚蓝宝,很是精致,是她平常爱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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