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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上午呢,大小姐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锦屏出了门,轻易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她想:“还是等后半夜再回去睡觉吧,估计前半夜是没得睡了。”
不仅她没得睡,大小姐也没得睡。
锦屏思想走了个劈叉,自己有些面红耳赤,尴尬的跳墙而出了。
她知道,萧靖承其他的暗卫们,此刻守护着,不会让王爷和大小姐有危险。
锦屏刚刚出了院子,墙角便有黑影一闪,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她。
她心中一紧,袖底的刀猛的弹出,便听到那人说:“锦屏,是我。”
这声音非常熟悉,锦屏的刀落在她掌心,她的肩膀松懈了几分。
她回头看到了一个男人。
上午的阳光暖融融的,金芒铺洒了他满脸,这让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璀璨。
男人叫孙阳生,以前是薛湄郡主府的侍卫首领。随着薛湄出逃,他留在了郡主府。不过,他本身就是王府的人,而后他又回王府去了,在王爷身边。
虽然他不时时刻刻都跟着瑞王爷,但每次瑞王和玄狐交换过的地点,他都在。
这些年,锦屏一共见过他四次。
他每次来,都特意看一看锦屏,会给她带点小礼物。锦屏现在手里的这把刀,销铁如泥,就是上次见面时孙阳生送给她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锦屏表情冷漠,但是掌心已经有了些暖意,她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般冷酷。
“我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在江宁等候多时了。”孙阳生说,“你和郡主不出来,我没机会见着你。”
他口中的王爷,是指玄狐。
锦屏感觉无话可答。
若是问,见她做什么,总好像是明知故问;但听到了,又不能装作没听见。
她一时踌躇,看了眼孙阳生。
孙阳生似乎感觉这一眼很难得,笑的更加用力。
锦屏无奈叹了口气,跟他说:“你先走吧,我要当差。”
“你从院墙跳出来,分明就是要出去逛逛的意思,怎么见到了我,突然就要当差了?”
锦屏:“……”
“那边有山,寺庙很灵验的。除夕当天到大年十五,香火都很旺盛,你要去看看吗?”孙阳生问。
锦屏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了他说的方向,沉吟了一瞬。
她想要拒绝,就听到孙阳生继续道:“王爷安排的人守护这校尉府,上上下下已经有十八人在当差。你可以出去逛逛,王爷答应了我……”
锦屏一愣:“答应你什么?”
孙阳生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显得他格外真诚。
王爷说,只要他有本事把锦屏拐走,拐走个三五日都不在话下。
当然,这话他不敢对锦屏说,否则锦屏肯定想要揍他。
“……王爷答应我,可以到处逛逛。”孙阳生很机灵。
锦屏虽然感觉他话里有话,却一时也找不到词来戳破。
她的确想去逛逛。
而且,见过阿梦和玄狐之后,锦屏对自己的未来,做了很多设想。她不会像从前那样悲观了,再看孙阳生的时候,也不再觉得他讨厌了。
她以前老看孙阳生烦,是因为这人如此的好,而她却实在没办法回应什么。这种落差,让她宁愿不认得这个人。
“好吧,去逛逛也好。”锦屏说,“不过在太阳落山之前得回来。今日是除夕,大小姐要守岁。”
孙阳生说好。
两人一起往外走,才走出胡同,锦屏就瞧见了两匹骏马。
她愣神的时候,孙阳生的手倏然从她头顶一掠而过。
锦屏下意识抬手去挡,手里藏着的刀差点划破了孙阳生的手腕。
她当即怒了:“你胡闹什么?谁准你随便碰我的?”
孙阳生自负武艺高强,却没想过王爷身边的暗卫们,反应这般灵敏,他掌心都感觉那道刀光滑了一下,凉飕飕的。
他尴尬笑了笑。
到底是比不过这些做暗卫的。
锦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多了一枚发簪。
她平时做男子束发装扮,偶然做女装打扮的时候,就爱梳两个发髻。
她没有拔下来,只是转过脸去,声音低了几分:“多谢了。”
说罢她翻身上了一匹马,催马而行。孙阳生只得赶紧跟上,见她没有把发簪取下来扔了,他心中大喜。
两个人就这样出门去了。
校尉府突然多了好多人,让薛润感觉不自在,他就说带着妻女,出去放河灯。
“上次中元节的时候,本该带你们去放河灯的,结果猫儿不太舒服,就一直没去。今天去补回来,上次买的河灯还在库房呢。”薛润说。
猫儿是他女儿的小名,因为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特别小,刚刚四斤。
薛润长手长脚的,捧在掌心,觉得这孩子特别像一只奶猫。
于是,他给孩子取个小名叫猫儿。
曹玉君知道丈夫没什么化,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况且贱名好养活。
孩子本就小,若不取个好养活的名字,将来恐多灾多难。
于是,他们和孩子的乳娘、丫鬟们,都口口声声叫猫儿。
“哪有现在放河灯的?河边冷死了。”曹玉君不同意。
后来,他们去吃了涮羊肉锅子,城里很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等着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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