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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平时都是薛湄养着的,在一处山庄里,一家老小过悠闲富足的生活,隐世不外出。
如果实在闲得无聊,非要出去找活也可以。
只是薛湄召唤他们的时候,要立马到位。
当然他们并不会外出,古代生产力低下,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是为了填饱肚子,外界的诱惑力不大。
薛湄养着他们,是顿顿吃饱、有鱼有肉,月月有工钱,虽然不多。这样的好日子,谁愿意离开?
薛湄在这边忙碌了起来。
她不可能天天盯着,于是她要一位自己信得过的人。
薛湄去见了胡氏兄弟。
人造香精作坊现在越来越大,除了酒水之外,果脯等各种食材也需要用到香精。人造香精的作坊扩大了两倍,仍然是忙忙碌碌。
薛湄找到了胡三,对他说:“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另外管一出生意,你这边可能放得了手?”
胡三连忙同意:“我去吧。现在这作坊已经稳固了,我哥看着就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呢。对了老丈也问起你。”
薛湄:“问我什么?”
“就是问你何时回来。”胡三说。
“……我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薛湄道,“你明日就去造船作坊那边管事,要用心,看到了什么都别惊惶。只要明白,这些朝廷都是知晓的。”
胡三:“……”
所以,他明日会看到什么惊悚画面吗?
薛湄想了想,又道:“你帮我联系老丈,我要去拜访他。他现在也是替我做事,既然如此,我很想问问他的身世。”
胡三连忙摆手:“老丈不喜欢别人问这个。”
“你知道吗?”
胡三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和我哥哥会猜。老丈肯定是被神医阁伤害过,他特别讨厌神医阁的人,尤其是德高望重的梁老先生。”
薛湄:“既然好奇,问问就是了。他不肯说的话,我再去打听。”
胡三:“……”
翌日,薛湄更衣,特意去了老丈那边。
老丈身上,药的味道太过于复杂,形成一种刺鼻的气味,让人敬而远之。
薛湄觉得,远离他很不礼貌。她知道,嗅觉一会儿就麻木了,忍一忍就没啥大问题。
她果然不动声色,坐在老丈旁边。
她也不是什么都问。
若是样样问,她的问题就变得廉价。虽然薛湄也好奇他怎么不洗澡,是单纯的懒,还是有什么讲究。
闲聊几句,薛湄就主动说起了自己有个堂妹。
“……算起来,也是有情有义的。人家给她一颗甜枣,她就用命去回报。”薛湄说,“这样的徒弟,不会辜负您的,您意下如何?”
老丈似乎很感兴趣。
他说:“这些年,我的确想找个徒弟,只可惜胡氏兄弟志向不在此。本事不用太大,稍微有点智慧就行。既然你说那孩子如此和善,你让她来吧。”
薛湄点点头。
她又问:“老丈,您姓甚名谁?怎么和神医阁的人有仇怨?”
老丈:“……”
他估计没想到有人直接问他,顿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路。
他似乎要开口,都感觉不顺畅,又打了回去。
好半晌,见薛湄还在安静等待着,并没有转身离去,老丈的唇齿似乎清晰了很多。
“你可能没听说过,楚国人应该都知道我,我叫杜川峰。”老丈说。
他已经很多年没提这个名字了。
薛湄却道:“我知道,听神医阁的人提过。杜川峰是有名的制药行家,中年时精神失常,杀妻杀子。梁老先生帮您报官的,故而您恨他,是不是?”
老丈:“……”
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沉迷制药,时常不在家,只有个独子。他去世的时候七岁,聪明活泼。那婆娘照顾他,却跟隔壁那混子偷*,躲在屋子里行龌龊事,孩子落井了她都不知。
我把孩子的尸体捞上来,她羞愧难当,自己抹了脖子。那奸夫居然还上门取东西,我扣住了他,要打死他给我妻儿偿命。
他是那个老不死的远房侄儿,不小心跑了,姓梁的维护他,非要说我杀子杀妻!幸好知府大人明鉴,饶我一命。”
薛湄:“……”
怪不得他不洗澡。
经历了这些,薛湄觉得他的心理问题可能会更加严重。
一代好好的制药高手,毁在这种人伦惨事上。
他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
薛湄从来没追问过杜川峰的下场,因为在她的预想中,这个人可能早已砍头了。神医阁的人提起他,都是遮遮掩掩不肯细说。
原来,是梁老的侄儿掺和其中。
薛湄觉得,老丈的心是一片冰凉的,唯有一点人间的温情,才能给他藉慰。
薛汐是个多情的姑娘,也许她是最适合做老丈徒弟的。
这边说妥了,薛湄给梁国去了一封信。
信是写给二叔的,让二叔安排薛汐南下,到了江宁过江,自然会有人去迎接她。
二房收到了薛湄的信,就抓紧时间安排薛汐离开。
然而,等薛汐到了江宁的时候,却被困在了原地。
因为发生了一点不好的事,码头和商道暂时都停了。
“冥冥中,难道是有什么注定的吗?”薛汐有点慌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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