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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千夫所指

      虽然朝会明天召开,但此刻孙焐硿已经知晓明天朝会内容。
    因为刚刚卓不凡已经在他面前整整推衍三次,将各种变数全都考虑进去。
    姜明珠亲自送走卓不凡,返回内书房,就看见孙焐硿捏着一张请柬,翻来覆去的看。
    看着孙焐硿脸上终于有一丝怒色,姜明珠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以往的孙焐硿,在她的心中,是那种永远掌控一切、如同老狐狸一般的人物,心机深不可测。
    想要算计到孙焐硿,无比艰难。
    姜明珠很少看孙焐硿生气发怒,也就是在极元仙府之中,见到为了凰瑶,孙焐硿因为炼宝宗所作所为而怒火冲天。
    如今,这一张小小请柬,让孙焐硿脸上显露怒色,姜明珠知道,这一张请柬,是当今孙氏之内最早支持孙不平的一位长老发出。
    特意送来明珠府,就是想要故意看孙焐硿笑话!
    孙不平一方的长老,提前在临淄城酒楼定下宴席。
    还特意发给孙焐硿一张请柬,自然是想要羞辱孙焐硿。
    如果孙焐硿不去酒楼,看着这一张请柬,年轻气盛,肯定会生气。
    可如果孙焐硿被这张请柬激得明天前往酒楼,那遭受的羞辱还要更大。
    不管孙焐硿去不去,只要看见这张请柬,孙焐硿都会生气动怒。
    “这些小事,就不必生气。”
    姜明珠从孙焐硿手中拿走请柬,微微一笑道。
    “虽然他们只是跳梁小丑,可他们也太肆无忌惮。真以为背靠孙笠仲,就这般胜券在握吗?”
    孙焐硿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寒光,如果孙笠仲不投靠炼宝宗,孙焐硿都不会这般生气。
    “孙笠仲身为太尉,兵法韬略一般,可擅长阴谋诡计,玩弄权术倒是一流。父皇曾经多次动过念头,但最终都还是让他稳坐太尉之位。”
    姜明珠轻轻依偎在孙焐硿怀中,轻声说道。
    “那是他此前没有和俺老孙为敌,明天就让他知道,孙氏,到底谁做主!”
    孙焐硿淡淡说道。
    朝阳初升,大齐皇朝每隔一旬在万古殿之主召开一次的大朝会。
    孙焐硿携手姜明珠,要踏入到万古殿之前。
    突然之间,卓不凡带着一位看起来有些眉清目秀、可如果仔细看眼神,却觉得锋利无比的少年,快步来到孙焐硿面前。
    看着这位锋芒毕露的少年,孙焐硿很是感慨。
    “膑见过硿弟!”
    这位少年,年龄比孙焐硿大,只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一副眉清目秀的模样。
    乐安孙氏天界本家当今一代第一天才,在天界本家有着‘小兵圣’之称的孙膑。
    能够在天才如云的天界本家,成为无可置疑的第一天才,孙膑在军事一道上的资质,直追乐安孙氏始祖‘兵圣’孙武。
    “你在天界本家号称‘小兵圣’,但孙氏却要让你听俺老孙之令,你可心甘情愿?”孙焐硿淡淡问道。
    “膑一切成就,都属于孙氏。圣人要膑听硿弟之令,那自然有圣人用意。膑只需谨遵圣人之令,其他不会多想。”
    虽然孙膑态度恭谨,但一口一个圣人之令,他的态度表达很明显,他会遵从圣人之令,听从孙焐硿号令。
    但这仅仅只是为了遵从圣人之令而已,孙膑的话,言外之意就是孙焐硿不要想太多。
    “不会多想就对了,很快俺老孙就会让你们心服口服!”
    孙焐硿从卓不凡口中听闻过很多次,来到稷下学宫的各大圣人世家最杰出后裔,早已对他心有不满。
    这些圣人世家优秀后裔,资质比拟圣人之子,可以被册封为圣子的天才,可进入稷下学宫以来,从未见过孙焐硿一面。
    再加上他们本不是乐意来稷下学宫,还加上孙焐硿在文道一脉执法者这一特殊身份,这些圣子一般的天才,岂会对孙焐硿有好感。
    而他们的忍耐,都快要达到极致。
    就比如眼前这位孙膑,兵圣孙武之后孙氏最强天才,可是直至如今才第一次见孙焐硿。
    孙焐硿和姜明珠首先进入万古殿,孙膑则跟随在卓不凡身后。
    孙焐硿乃人皇亲口册封的凌云侯,姜明珠更是皇女,孙焐硿和姜明珠在万古殿之中的站位,非常靠前。
    而卓不凡跟孙膑,只能在万古殿最后面,依靠着支撑万古殿穹顶的大柱,孙膑眼神锐利看着卓不凡。
    “我感觉孙焐硿还不如卓师兄,可为何稷下学宫祭酒和宫主会有意以后让孙焐硿执掌稷下学宫,而不让卓师兄你执掌稷下学宫呢?”
    孙膑感觉有一丝好奇,虽然他是军事大家,但缺少许多关键信息,他也无法具体分析判断。
    “你是在公然挑拨离间啊!”
    卓不凡微微一笑,这些天孙膑跟在他一起,使得两人都互相了解并且深知对方神通。
    孙膑对天机文心充满惊讶,而卓不凡也震惊于孙膑超强的谋算!
    所以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卓不凡强于搜集各种信息,孙膑则侧重于分析。
    最终,由他们精心推衍过的局势,将各种变数都增加进去,局势走向,便在他们心中,胸有成竹。
    每隔一旬的大朝会,大齐皇朝三品大员都可以参加,使得万古殿之内,人头躜动,摩肩接踵。
    孙焐硿便看见,许多各府将军的孙氏长老,都非常罕见来参加大朝会,如今簇拥在太尉孙笠仲身边。
    而大齐皇朝军方各大军团长,同样来到万古殿。
    九大帝族、三十六王府,还有各寺各司的寺卿和监正,全都来到万古殿。
    可以说,如今万古殿内,站着都是大齐皇朝有名有姓、威名赫赫的重臣。
    当人皇姜元来到九龙椅上,众官齐拜。
    今天来到万古殿的文臣武将,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这一次大朝会要干什么。
    就在这一刻,御史台一位监察御史来到殿中。
    他手持玉板,先向人皇姜元重重一行礼。
    “启禀吾皇,微臣有本要奏,弹劾凌云侯孙焐硿,不敬族老,不尊皇法。且蒙蔽圣上,远古战场所立功勋,如今看来,破有疑点。请吾皇下令彻查凌云侯,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这位监察御史率先开战,紧接着,则是礼部官员。
    “启禀吾皇,如若御史所言为真,那真是耸人听闻。此前册封孙焐硿凌云侯,大齐皇朝,并无先例。微臣恳求吾皇撤掉凌云侯爵位,彻查孙焐硿之后,如若无罪,再按例授爵。”
    礼部官员的话,虽然口中在说人皇姜元圣明,但言外之意谁都听得出。
    人皇姜元此前亲口所封孙焐硿为凌云侯,令诸多文臣武将都心有不满。
    只是那时形势比人强,人皇姜元当时是铁了心要收拾两大帝族和木王府,一众官员不敢反对。
    可如今不同,皇族姜姓,对大齐皇朝,不再具有绝对掌控权。
    这个时候,这些官员自然各个迎风,直指人皇姜元。
    这一切,全都是针对孙焐硿而来。
    “老臣附议!”
    而这一刻,第一个附议这两位官员,赫然是太尉孙笠仲。
    “微臣附议!”
    第二个附议的官员,是兵部侍郎孙不平。
    “微臣附议!”
    “臣等附议!”
    这一刻,附议之音,此起彼伏。
    几乎整个万古殿之中,都在响起附议之音。
    见到这一幕,姜明珠看向那些这些天向她表达忠心的官员,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姜明珠都不敢相信,这些才发誓效忠的官员,如今竟然对孙焐硿落井下石。
    而见到这一幕,孙不平冷冷看着孙焐硿。
    他的脸上,涌现一抹喜色。
    千夫所指的局面,就算人皇姜元再包庇孙焐硿,都不可能为了一个孙焐硿,而和满朝文武为敌。
    姜明珠就要为孙焐硿辩驳,可这时,孙焐硿突然示意她,不要这样做!
    孙焐硿缓缓转身,看着太尉孙笠仲和兵部侍郎孙不平。
    “今天尔等这些附议的官员,都不过是跳梁小丑。孙笠仲,孙不平,你们见到这一幕,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孙焐硿直接掀翻,不顾朝堂规则,话语之中蕴含的锋芒,直指孙笠仲和孙不平!
    万古殿后方,见到这一幕,孙膑有些傻眼。
    “这就是他独特的方法,这些官员不过见风使舵。今天朝会对决,就是孙氏之争。”
    卓不凡淡淡说道。
    孙焐硿的举动,莽撞的刚刚好!
    其他官员附议也好,指责也罢,都不过是墙头草。
    孙焐硿直言不讳,反倒是将复杂的局面,变得简单化。
    而这一刻,众目睽睽之下,被孙焐硿如此挑衅,太尉孙笠仲养气多年的功夫,几乎在一息之间就消散。
    “难道不是吗?”
    太尉孙笠仲,表情冷冽。
    “你自己活腻要想寻死,吾等管不着。可孙氏岂能由你拉进阐截之争的漩涡,你不过一介元境修士,竟然胆大妄为插手阐截之争。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
    孙不平赫然在万众瞩目之下,说出乐安孙氏许多长老心声。
    而这一刻,整个万古殿,更加变得落针可闻。
    此前谁都不敢当着众人之面,说穿这一切。
    可如今,赫然由孙不平将阐截之争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