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鬼?
“臣妾觉得不对劲重新回去,却看见柳嫔将枕头捂在了太后的脸上,然后,然后对臣妾说,太后娘娘太难受,要咬着枕头才能舒服一点,让臣妾快点出去传太医。臣妾轻信了她的话,谁知一转身,太后娘娘就”
说着,声音中亦是不自觉带着几分哽咽,听得人不禁心头一酸。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又怎么可能凭借王妃的一己之辞便相信此事乃柳春英所谓。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没有及时上前查看?”语气颇为严厉。
“我”王妃顿时一僵,目光中闪过一刹那的慌乱,显然根本没想到皇帝会突然这么问。不过到底也勉强算得上老谋深算,很快便平静下来,毅然回道:“回皇上,臣妾当时太慌张,只想着出去找太医。再者那种情况合情合理,臣妾就算一百个脑子,也不会怀疑柳嫔妹妹对太后会心怀不轨啊。所以毫不犹豫就跑了出去。结果还没等出门”
王妃又跪地磕头,才说:“结果还没等出门,柳嫔居然从后面袭击了臣妾!臣妾慌乱之下只想自保,夺过凶器误伤了柳嫔,导致柳嫔至今昏迷不醒,而臣妾手臂上的伤,就是刚才忙乱中弄得。但臣妾仍对柳嫔妹妹抱有一丝幻想,认为一切只是误会。想等柳嫔妹妹醒来之后细细盘问再作打算,或者私下跟皇上说明。没想到眼下牵连在了臣妾头上,臣妾不说也不行了啊!”
言罢抬起左臂,一条足足三寸长的伤口,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王妃的衣袖已经鲜血淋漓,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看的皇帝不禁一口凉气倒吸,原本还颇为怀疑的一颗心,已经消散了大半,就连望向王妃的目光中,也不自觉多了几分温柔。
而王妃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趁机又将柳春英的罪行夸大了一番。顺便提起柳嫔谋害薛贵妃一事。
想起薛贵妃那娇俏可人的泼辣样,皇帝就心疼的要命。惹得皇帝当场下令,将柳春英贬去嫔位,并打入冷宫。等分娩了,孩子给王妃,再定柳嫔的罪。
可怜的柳春英从头至尾都处在昏迷之中,别说反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当了所谓的替罪羊。
事实上,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就是柳春英谋害了太后呢?只不过眼下而言,有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垫背,既能暂时免去众人心中的惶恐,又能快速给出一个交代,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何况王妃娘家背景雄厚,又兼是南宫瑾名义上的母亲。估计皇上也是权衡利弊之后,才装作相信的王妃的话,并“处置”了柳嫔。 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就留到日后慢慢暗中调查吧。
反正至少说凶手是柳春英的话,林若茵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尽管王妃的说辞看上去确实严谨的让人一时难以找出漏洞,但就是太严谨了才值得怀疑,就好像一切都是事先排演过一般,太不自然。
还有据她所知,柳春英平日里可是没少讨好太后,尤其是薛贵妃死后,柳嫔生怕太后给她小鞋,孩子出生后就弄死她,所以对太后那叫一个殷勤。太后年事已高,对于没有头脑的柳春英,反倒还喜欢一点。可是王妃气势凌厉,经常让太后有自己被欺压的感觉,太后便有心思远离王妃。
所以,会不会柳春英是被污蔑的,王妃才是杀死太后真正的凶手?
只是知道了,林若茵却并不打算说出口。一来目前为止,皇帝对她还没有足够的信任,二来既然已经确定了凶手就是王妃无疑,那么要玩就玩大的,直接将王妃置于万劫不复,不然就凭王妃的手段,但凡留有一点余地都有可能死灰复燃。
现在薛贵妃已死,柳嫔被打入冷宫,后宫便只剩了皇后和王妃这两个重量级人物。而皇后没有王妃受宠,皇上又因为南宫谦身体不好,恐难久全,时不时有废长立幼之意。万一王妃以后再皇帝身边吹吹耳旁风,指不定这太子之位,就要被南宫瑾夺去了。
不过也要让皇帝自己真正做了决定才行,只有这样,王妃才能上天无门。
想到这里,林若茵不禁淡淡一笑。却是不经意间带了三分阴诡、三分冰寒,全身上下更是透露出一股极为不和谐的邪拧之气。
好在彼时此刻,基本不会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而这些所有的反常,也都只是短短一瞬。否则就凭这些短暂的异样,也足以让她头疼一番。
是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离世的缘故,饶是月华如水,也不由得平添了几分骇人的寒气,连带着姣好的月光也显得凄白如纸,格外的凄凉。
而此番情景,若然换了别人,可能还不会有多大的感触,可放到王妃身上,却是好似所有的感官都同时放大了无数倍,轻微的风成了躲不过的鬼哭,低语的虫亦是逃不开的狼嚎,哪怕是一丝烛火的跳动也成了黄泉路上那血红的残日,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
突然,一股强风袭来,“哐当”一声,毫不留情的吹开了房间的大门。
王妃登时尖叫一声,随即猛地往床上一跳,同时飞快的扯过被子,眨眼间便已经将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爬满了惊恐的眼睛,瑟瑟发抖的望着门口处,却是许久再没有什么动静。
然而真当她打算长叹一气,暗笑自己的小题大做杯弓蛇影时,敞开的大门又毫无预料的合上了,且明明前一刻还燃得好好的蜡烛,这一刻愣是无端端熄灭了。
“啊!”王妃顿时控制不住的惊叫出声,更是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一面逃也似的往外跑去,一面口中连连呼救着“快来人,来人啊快来人!”
只是当她用尽全身力气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门竟然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搞得她再一次大惊失色,拼命的拍打着门板,企图能够引起他人的注意,好使自己得到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