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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我带她回去了。”
卫觉迟点了点头,陆青葵闭上眼睛,歪着脑袋已经进入放空模式。
卫觉迟怕她摔了,悄悄拉住她的手臂。
江淮瞟了瞟晕晕乎乎的陆青葵,好心提醒卫觉迟:“你也别坐着了,赶紧把她带回去。”
卫觉迟看着陆青葵,愁容满面:“知道。”
江淮把罗菲的包挂在脖子上,让罗菲靠着他,另一边却抱怨起了卫觉迟:“我说你也是,这都还没在一起就和人小学妹闹脾气,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还想不想追姑娘了?看看你今天这一出闹的,两个都醉了。”
卫觉迟作势要拿起手边的一包抽纸丢向江淮,江淮躲了躲,结果却发现卫觉迟是虚晃一枪。
卫觉迟:“别赖你爸爸。”
江淮没好气地说:“滚,我是你爸爸。要不是你家陆青葵撺掇罗菲喝酒,罗菲能醉成这样?”
卫觉迟“蹭”地一下站起来,手边还不忘扶着东倒西歪的陆青葵:“我看你不止脑子是摆设,就那双小眼睛也是装饰用的。”
刚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罗菲先给陆青葵倒的酒,撺掇陆青葵喝酒,他还没怪江淮不管好罗菲,江淮反而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江淮瞪了卫觉迟一眼,虽然他眼睛不大是事实,但事实归事实,别人不许说。
江淮:“你眼睛才小,赶紧把人送回去,不和你瞎扯,浪费时间。”
江淮牵着罗菲的手走了。
卫觉迟弯腰拿上陆青葵的包,扶着陆青葵:“走吧。”
回去的路上陆青葵犯恶心,差点吐在卫觉迟车上。
陆青葵被一手捂着嘴,一手拍车门:“停车,快停车。”
卫觉迟少见地慌了一下:“你等等。”
而后卫觉迟急匆匆打了转向灯,靠边停车。
车子刚停稳,陆青葵就急忙下了车,但因为酒精作祟,她脚步不稳,小腿骨狠狠地磕在公园路障上,疼得她一声惨叫,整个人又抱着小腿蹲在了地上。
卫觉迟听见她的动静,急忙赶过来,半蹲着:“磕到哪儿了?我看看。”
陆青葵憋红了眼睛,像只小兔子一样:“没事,能不能扶我去那边的长椅坐一会儿?我缓一下。”
“好。”
在卫觉迟的搀扶下,陆青葵一瘸一拐走到长椅那儿。
安顿好陆青葵,卫觉迟扫视一眼四周,终于在对面发现一家便利店:“你在这里别动,我去买点东西。”
陆青葵扯了扯嘴角,头歪在靠背上:“好。”
没一会儿,卫觉迟就带了一瓶水,解酒药还有一瓶治跌打损伤的喷雾。
卫觉迟又一次蹲了下来:“把解酒药吃了,裤腿挽起来,我帮你上药。”
陆青葵本来想说一点小伤,不用这么麻烦,但一想到卫觉迟和她闹不愉快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心疼她,心疼她习惯忽视自己的脆弱,所以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他。
陆青葵挽起裤腿,小腿靠近膝盖的地方被路障撞出了一块印章大小的红色斑痕。卫觉迟抿了抿唇,闷不吭声地帮陆青葵上药。
陆青葵语气轻轻:“谢谢。”
要不是因为他和陆青葵吵架,今晚陆青葵也不会喝闷酒把自己喝成这样,又难受又受伤的。
卫觉迟轻叹,到底还是先低了头:“陆青葵,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不想提我们就忘了它,我也不再问了。”
不计较为什么她愿意把一切告诉刘启星,却不愿意告诉他,不在乎她心底深处是不是还没忘了刘启星,没忘了和他的那一段过往。
只要她的往后眼底心里都有他,别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只想问她,他们可不可以和好。
卫觉迟低头把垃圾装进袋子,动作缓慢至极。他看似镇定,其实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乱如麻线。
陆青葵眼中男子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重影一层叠一层,好似秋水涟漪,一圈又一圈波动她本就不算平静的心。
一阵冷风平地而起,吹得陆青葵神智一清。
陆青葵忽然开口:“卫太太,我们可不可以聊一聊?”
卫觉迟身子一僵,咬咬牙暂时先认下“卫太太”这个称呼:“好。”
毕竟和好才是眼下的大事。
陆青葵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你先坐。”
卫觉迟闻言坐下。
因为微醺,陆青葵的眼睛湿漉漉的,声音也有些黏糊糊的,像只小猫咪一样委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那件事太危险了,我不能拖累你。我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的麻烦。卫太太,我和好好不好?”
过去,她一直是王贞的麻烦,所以现在她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麻烦。
陆青葵盯着不远处闪成星光的霓虹灯,微微笑起来:“卫太太,我这个人做事从来是凭第一反应,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习惯靠自己,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靠自己。”
卫觉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她,听她把话说完。
借着酒劲,陆青葵第一次把长久以来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说了出来,她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而且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卫觉迟的声音很温柔,甚至比今晚的皎洁月光还要温柔。
陆青葵:“大四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其实我一直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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