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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池砚喘着粗气,“不是专业的没这功能。”
裴问余拽着池砚的衣袖,把他甩到垃圾桶旁:“滚边待着去,别在这儿添乱。”
“操!”池砚想,这人可真没劲,友谊的小种子眼看就要破土发点小芽,又三两下被掐死扼杀。
大哥看池砚离自己挺近,抄起棍子就向他抡过去,池砚条件反射,抓起身边的垃圾桶糊了那位大哥一身烂菜梗子和不知道啥玩意儿混在一起的馊汤水。
那味道,散发出来一言难尽,连带纹在锁骨上的那只老虎都像是要一跃而出,蹲一边吐一吐。
裴问余冲池砚竖起大拇指,很可以,物尽其用。
池砚打累了蹲在墙边喘口气,裴问余依旧跟人缠打在一起脱不开身。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在心里抱怨林胖子关键时候忒不顶作用,别说搬救兵,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池砚里里外外把他数落了一遍,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爆喝:“住手!”
池砚欣喜若狂,虽然还没看见人,但是这声音耳熟啊——他从没觉得姜百青说话这么亲切悦耳过。
林康真把人找来了,还找了一堆。
一大帮人乌泱泱扑了过来,带头的和姜百青长得有些像,五官却比他成熟。
姜百青跟在那人身后对裴问余使眼色,可裴问余没看见,打得正起劲。
姜默冲进人堆,一下抓住裴问余的后衣领,跟拎小鸡似的把他扔给了姜百青。池砚踮起脚往后望,看见林胖子正躲在弄堂的墙角边瑟瑟发抖,他松了一口气,这乱七八糟的状况下人一个没少,挺好挺好。
场面越发混乱,姜默冲姜百青吼:“带着人赶紧走!别在这儿!”
可姜百青拖不走裴问余,他还卯足劲地想往里冲,池砚过来帮忙一起拖。姜百青没有办法,急火攻心之际只能给裴问余来了一拳,怒骂:“又魔障了是吗?你明年还要高考,在这儿添什么乱!”
裴问余被一拳打醒,眼神有些茫然,视线慢慢聚拢后他看清了姜默,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嘶哑:“姜哥……”
那边姜默一拳把那位大哥抡翻在地,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看见这几个人还在拉拉扯扯,脸又黑了一层:“快滚!”
姜百青:“走吧,我哥他们能解决。”
池砚拉着裴问余的手,使劲把他拉出战局。裴问余手心触感温热,一时间竟晃了神,没有甩开,任由池砚拉着他跑。
姜百青转眼看见那两个人已经跑了,他拍拍林康的肩,说:“快走!”
林胖子两腿发颤,哭着说:“我……我我……我走不动了。”
姜百青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个现世宝。
四个人重新回到台球室门口,店门依旧没开,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裴问余精神和身体同时放松下来之后,全身脱力,背靠着台球室的卷帘铁门慢慢坐到了地上。池砚想了想,然后没什么顾忌挨着裴问余一屁股坐下。
裴问余满脸别扭地看着池砚,他掌心还有余温,想挪一下位置,可屁股像长了千斤顶,纹丝不动。按理说这件破事是池砚先惹出来的,可最后他还特别神奇的帮了自己一把。裴问余想:他跟我说了声谢谢,我也要跟他说吗?
说不出口!非常别扭!
于是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完完全全展现在了脸上。裴问余的脸又帅,又挂着彩,又悲且怒。
池砚被他看得胆战心惊还有点发虚:“你别这么看着我……”
裴问余皱眉,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表情?”
池砚点点头,眼珠子转了一圈,想了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一言难尽。”
裴问余不说话了,低下头,努力把自己一言难尽的表情收回去。
气氛尴尬,姜百青干咳一声,给林康使了个眼色:“跟我去买几瓶水。”
林康:“啊……哦。”接收到信号的林胖子屁颠屁颠地跟姜百青走了。
他们俩走后不久,裴问余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非常严肃地问池砚:“我脸上还有吗?”
池砚一下没忍住,笑喷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这种款式。裴问余看见池砚笑得如此奔放,眉头皱得更紧,他不喜欢喜怒形于色,不想让人看透他的内心世界,可就刚刚那一会儿,便让池砚看了全,他想快点藏起来。
看来藏得还不够深,裴问余又把头埋了下去。池砚一看他把这事儿当真了,赶紧安慰:“你别这样,看不到了,心如止水好吧。”
裴问余轻叹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感觉嘴巴很苦,还有淡淡血腥味,他从兜里摸出一颗糖,仔细地剥开了糖纸,含进嘴里,接着他又埋下头,在自己都看不见的黑暗里,扯了一下嘴角。
池砚把一切看在眼里,不敢置信——为什么裴问余对一颗糖这么温柔?很好吃吗?
池砚犹豫片刻,最终抵不过内里强大的好奇心,用手肘戳了一下裴问余。
裴问余非常不满地抬起脑袋,这人烦不烦!
“干什么?”
池砚心很大完全无视了裴问余周遭的黑气压,笑嘻嘻地说:“这糖很甜吗?给我一颗呗。”
裴问余很不喜欢别人身体接触,池砚靠过来的时候他本能地往旁边挪,实在挪不动了,他忍无可忍从兜里摸出颗糖给池砚。
池砚并不是真地想吃糖,只是单纯觉得逗裴问余很好玩。他摊开手看手里的糖,没事找事地又问:“你吃的是苹果味吧?不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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