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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学习作息非常清楚,所以提出了合理的质疑。这是付轮轮第一次逃课,他支支吾吾,不敢看她妈妈。
“最近学校外边不太安全。”池砚开始扯蛋:“所以老师放我们早点下课。”
付轮轮的妈觉得这话听着不对,但也具体指不出哪里不对。她看池砚长的好看,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眼尾都有一点带着笑意的弧度,这种亲和力是与生俱来的。便将信将疑,噎喃着:“那你们吃完赶紧回家,不要留在外面。”
池砚颔首:“好的阿姨。”
裴问余从刚刚就盯着池砚的一举一动,等他坐下,从竹筒里挑出两根筷子给他,抿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还真行,张口就来。”
池砚得了便宜卖乖:“不然怎么说,逃课吗?不要让阿姨认为近墨者黑,安安稳稳吃完烧烤吧。你们都不行,只能我上去抗仇恨。”
姜百青点头表示赞同:“不过看上去也没多少仇恨,别给自己抬地位。”
池砚耸肩,继续勾着菜单,“我从小就是中老年妇女之友,人畜无害懂吗?”
坐在他身边的裴问余,乍听到这四个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字,诧异池砚脸皮之厚,无人能敌。他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敲出一串节奏,轻轻开口,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池砚侧过脸,见裴问余一脸意味深长地问他:“对吗?”
“……”
池砚把菜单糊他脸上,喷出一个字:“滚!”
他们点完菜,没多久就铺满了一桌。付轮轮的妈手艺很好,对他们也很好,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却没有这么宽容放纵。
“轮轮,你别吃了,回楼上写题,我给你买了三套练习卷,晚上赶紧写完。”一句话就把付轮轮撵走了。
林康听着乍舌,战战兢兢地伸出三根手指,还没开口,就被池砚塞了一嘴肉。
烧烤吃了一半,池砚觉得不得劲,想喝酒。裴问余没同意,池砚就耍赖,跟他玩了一个大冒险,天赐狗屎用,池砚赢了。林康不敢在店里拿酒,怕被那位阿姨驱逐出店,所以偷偷地跑到隔壁小店买了三瓶啤酒。
池砚说:“这才对嘛,烧烤喝啤酒,才是人间极品。”
这话听着像是一个老醉鬼说出来的,裴问余没坑声,眯缝着眼懒得理他。谁知理论上的老醉鬼,实际却是只假老虎——池砚完全不经喝,三杯整醉倒。
他喝醉了也不闹什么幺蛾子,就撑着额端坐着,一动不动,一副入定的样子。
裴问余揪着池砚校服后领,把他拎出去醒酒。
四月春的老城区路边,不知道是谁种了几颗桃树,桃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像起舞的女子,搔着两个不懂风情的少年,撩拨着他们情窦初开。
池砚让风吹着,不知是清醒了,还是更醉了。他挂在裴问余身上,他在耳边呵着热气,缓缓的问:“小余,我送你的衣服怎么不穿呢?”
裴问余望着远处的一盏路灯,企图把自己激荡的神拽出去踢到天边。他很长时间没有吭声,池砚等得不耐烦,轻轻“嗯?”了一声。
裴问余清清嗓子,可发出来的声音依旧嘶哑。
他说:“没机会穿。”
“哦……”池砚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下次送你有机会穿的。”
裴问余一句“不用”将将送到嘴边,还没来及的吐出去,就听那人又来了一句:“好不好啊?”
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春天真是让人徒增烦恼的季节,路边的野猫咿呀乱叫,凉风携着殷红的花瓣落在那人脸上,更显得人面桃花,只要有一点声响就叫人春心荡漾。裴问余不听不看不闻不答,可无法忽视耳边扑腾的灼灼热气,那始作俑者尽然还想咬他!
池砚见裴问余又不声不响,就咬了一口他的耳垂——那耳垂鲜红欲滴,比花还艳。
这人就是故意的,咬完了还说:“真软啊,怪不得容易红。”
别人都当他醉了,他就是喝醉了,可醉得让人招架不住。
第26章 冷战
裴问余再也碰不得池砚,他觉得这人此刻浑身滚烫,一碰就得让他丢盔卸甲,不得体面。他把池砚塞给了匆匆跑来的林康,肃着脸说:“你送他回家!”
然后,头也不回地融入夜色。
辛亏这天是黑的,才能遮掩住他一身的狼狈。他回到家,刷了两套物理练习题,才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
裴问余坐在书桌前,老旧台灯的照明不太好,他的眼睛有点酸涩。他没有对习题答案,放下笔,缓缓偏头看着靠墙的衣橱,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凌晨一点,裴问余终于盯出了一点困意,他立刻脱衣服睡觉。可躺上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池砚喝醉酒的样子。
这一顿烧烤吃得裴问余上火,他最后强迫着硬把自己摁进梦里,可梦里来来去去还是一样的场景,同样的几个人——小时候一面之缘的微光,最后竟然意外和池砚的身影重合,站在他能伸手够到的地方,影影绰绰。
这一觉睡得太累,裴问余被一声短促的呻吟惊醒,抬眼看时间,居然才睡了半个多小时。隔壁房间,本来压抑的喘息渐渐控制不住,缪世良每次带女人回来,弄出的动静都能把屋顶掀翻,好像在跟谁展示他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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