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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百青重重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们倒是有趣了,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别人的是非议论吗?”
“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他们怎么回答,怎么面对,都是他们的事,跟他们睡一张床的人不是你也不是别人,这一切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碍着你明天吃喝拉撒了吗?先管好你自己吧。如果你一直把自己困在这里面团团转,别说明天的按部就班,以后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讨不找玩。”
裴问余不打停顿地说完一串话,然后拉着池砚头也不回地走了。
忠言逆耳总是不好听的。
姜百青呆若木鸡地看着裴问余拂袖而去的背影,说:“我骂的又不是他,他甩什么脸啊?”
旁边开着天眼围观一切的林胖子,扶着额,一脸不忍直视,“少、少说两句吧。”
头顶见鬼的太阳跟姜百青的心情形成明显反差,正在尽忠职守、活泼愉快地发光发热,晒得日头底下,内火旺盛的人满脑门汗。
姜百青发泄的差不多了,心里稍微顺了些,才抹干净往下滴的汗,说:“这见鬼的天气,还没到六月就热成这样。”
林康的肚子‘咕噜’一声,超然成佛地说:“心静自然凉。”
姜百青白眼一翻,看得接茬,问:“你们刚刚要干什么去?”
“吃点心饭啊!”林康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可以吃晚饭。”
“行,哥请你去吃饭。”姜百青拍了拍沾了枯叶的裤腿,丝毫不为耽误了胖子的一顿饭而感到愧疚,“小余和池砚去哪儿?需要叫上他们吗?”
那还能好好吃饭嘛!
林胖子心力交瘁,拉着姜百青快马加鞭地跑了。
时间渐渐晚了,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早早吃过晚饭的人,已经出门遛弯,公园的人多了起来。裴问余给姜百青灌了一碗心灵毒鸡汤,但心里还是不痛快,拉着池砚在公园里一圈圈地转。
到最后,池砚实在走不动了,破罐子破摔地往石凳子上一坐,晃着腿看几个老大爷打太极。
裴问余给他买了一瓶水,池砚不想喝。
两人并排坐在石凳上,看着西边晚霞消落,天空彻底变暗。公园偷工减料地只亮了几盏灯,原本在池砚跟前的老大爷们嫌弃地方暗,雄赳赳气昂昂地挪到了中心广场,跟大妈们抢地盘去了。
石凳周围忽然无人又安静,两颗梧桐树隔着远处喧嚣的人群,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池砚伸着手,舒展了久坐发酸的身体,然后接过了裴问余手里的水。
瓶盖一直没拧起来,池砚喝了两口,觉得不管饱,又还给了裴问余:“给,不好喝。”
“白开水而已,你还想要什么味?”
裴问余仰头,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水,一投手,精准无误地扔进了垃圾桶。
池砚一笑,说:“加点惊世骇俗的料。”
裴问余愣了片刻,“我以为你没往心里去。”
“本来是没往心里去,不过看你挺生气的,我就稍微有点不高兴了。”
“我没生气。”裴问余说:“虽然青哥那一番话十有八九是狗屁,但还有一二分是真理,我……觉得他说得对。”
池砚的眼尾微微张开了些,带着点不可思议地说:“你是这么想的?”
裴问余颔首。
“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反省。”裴问余捏着池砚的指尖亲了亲,说:“真理是真理,但我不打算听,也不会改,嗯……你是我的。”
池砚目瞪口呆,“小余,我发现你不要脸起来,还挺独树一帜的。”
“怎么?”
“觉得自己输了。”池砚捧着裴问余的脸,眨巴着眼睛,问:“唔……我如果在这里吻你,会不会被人看见?”
裴问余一讪,半推半就地说:“不知道啊,最近这几天可能跟我们八字不合,还是小心一点。”
“那可不行……”池砚底喃着凑近裴问余,说:“以后想耍个流氓,还得看一看黄历吗?”
裴问余把池砚架到梧桐树的另一面,那边靠着一堵墙,是一个隐蔽到不能再隐蔽的角落。
他们肆无忌惮又小心翼翼,躲着沸反盈天的人群,做着亲密无间的亲吻,原本就不会有人注意,但再怎么异想天开,也挡不住恶意偷窥的眼睛。
闪光灯跟着老年迪斯科的伴奏忽而乍现,又迅速消失,谁也没注意到。
池砚让裴问余亲得有些缺氧,脚步不稳,最后索性连腿带人一起挂在裴问余身上,裴问余竟然也接得住他,只不过亲吻时用的力道更加蛮横了一些。
直到池砚的手机铃响起。
裴问余微微松开池砚,唇齿间露出了点缝隙,他低沉着嗓音,问:“谁啊?”
“不知道。”池砚抬了抬一边的屁股,说:“手机在我裤兜里,够不着,你帮我拿一下。”
一般往池砚手机里打电话的除了何梅就是何老太太,这个点估计是老太太催他们回家吃饭。裴问余就着这个高难度体位,手腕一弯,精准的勾住了池砚裤兜里的手机。他拿起来一看,是个没有存的陌生号码,但这个号码他熟悉。
裴问余:“是姜哥打来的。”
“姜哥?”池砚从裴问余身上下来,“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裴问余非常不见外的接起了电话,“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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