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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记性差,主要是贵妇和贵小姐的风格太过于接近,大同小异的着装,千篇一律的矜贵,刻板迂腐的礼仪,各位人物几乎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一模一样,分不清实属正常。
这是一个不主张宣扬个性的时代,女人尤其如此,必须要磨平所有的棱角,把自己装进礼教的刻板套路之中,如果不然,便会落得离经叛道的罪名,连累整个家族蒙羞。
景栗不禁庆幸,自己还算有运气,生在自由平等的现代,虽然衣食住行都得靠自己辛苦打拼,但却能得到无拘无束的自在。
她不由得想吟诗一首——富足诚可贵,权势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武易姗姗来迟,景栗懒得问大猪蹄子到底在忙些什么,已安排好他和金茜同在一队,稍后便会上场。
她按照独教授的提示,为了完成任务不惜埋葬良心,带着僵化的笑容暗戳戳地拉红线,叮嘱武易要多多“照顾”金茜。
在这一瞬间,景栗感觉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甩着艳俗手帕的恶毒老鸨子,正在做着拉pi条的勾当,亲手把无辜少女送入虎口。
金家二嫂初成社交达人,精神头不是一般的大,只在安排好的席位上坐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了交际social,去庆国公夫人那桌聊起了天。
景栗实在是陪不动了,而且古代贵妇们聊的话题她也插不上嘴,索性不折腾,安安心心坐在位置上喝茶观赛。
今日的马球比赛分外乏味,属于标准的友谊赛,双方极度谦让,进攻和进球时都悠着劲儿,只想打平手,无意争胜负。
屠豪对于古代的马球并不熟悉,现场百度规则,原本拿出了看世界杯的劲头,连助威的各种道具已备好,结果却看了一场所谓的“君子赛”,简直无聊到爆炸。
而且实话实说,武易和金茜虽然是一队,可是整场几乎零交流,二人怎么看怎么不配。
景栗真希望金莲的怨灵能够看到这一幕,意识到之前所定的第二项副线任务纯属乱点鸳鸯谱,最好能够及时删改这一条。
这时,她的脑中浮现出一个问题——“怨灵苦主可以更改已经定好的主副线任务吗?”
她想问却又不能问,独坐自言自语,很有可能会被误以为是疯子。
忽而,身侧一个不高不低的男声响起,接连唤了三次“金小姐。”
景栗足足愣了十秒才转头,一来她不是金莲,二来出嫁之后她就成为了永昌候爵府夫人,“金小姐”这个称呼已经是过去式。
透过分离席位的红纱薄帐,她再见西门安,丰神俊朗,风姿卓然,二人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难怪称呼是“金小姐”,想来西门安一直都不愿接受金莲嫁为他人妇的现实,真可谓是痴情深深。
好男人明明就在这里,只可惜不是金莲的官配。
景栗迟疑几秒,颔首道低声打招呼,说了一句“西门大人”之后,就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定要避免惹出流言蜚语。
西门安也是顾及着这一点,不然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交谈,看似是两桌,实则肩并肩,他将乌家的惨状告知金莲——
“乌伯希已被判流放边疆,其父亲与伯父先前为了给他脱罪,曾重金收买查案官员,圣上知晓后勃然大怒,将乌家三代的功名与官职通通裁撤,世代簪缨的乌家彻底垮台了。”
听到这些,景栗哪里还顾得上扮矜持,瞪大眼睛诧异地望向西门安。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背后助她搞垮乌家的“好心人”,就是西门大官人。
其实当时只要多琢磨一小会儿,就能猜到是西门安,因为他的姐姐是皇帝的宠妃,传点消息到皇上的耳中,再使些手段挑起圣怒,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只不过,景栗无法准确揣测出他的动机,于是悄声问道:“西门大人难道…难道与乌家有过结吗?”
“我已经听说了,这些年侯府老夫人一直都在欺辱你,如今她的娘家人犯下了与外族暗探有勾连的大罪,我自然要添一把火,为你好好出一出这口恶气!”西门安所为,是一片痴心为金莲,并且他还趁势直白表明心迹——
“金莲,你根本不用再回侯府受苦,也不必担心和离之后会一生无依,我始终都在等你,也一定会娶你为妻,这条路或许不好走,或许会遭受诸多非议,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注定能够长相厮守、白头到老,相信我,好不好?”
屠豪无比期待冲破礼教的传奇爱情故事,激动地表达吃瓜群众的心声:“我的天呐,西门大官人真是天生的情种,太感动了,我好想替金莲答应他!”
“你脑子里发大水了吗,瞎说什么鬼扯的胡话!”独教授理智犹存,恨不能一脚把屠豪踹出工作室,他重重拍着桌子提醒景栗——
“痴情太过就是毒,这个西门大官人实在太危险了!景栗你务必把持住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要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明明白白划清界限,千万不要有任何感情纠缠,不然如今的大好形势就会毁于一旦,如果坏了怨灵苦主金莲的名声,这项任务就会彻底宣告失败!”
其实,独教授的担心是多余的,景栗早已过了痴迷帅哥情话的年纪,心里的那只小鹿早在少女时代时就扑腾乱撞到头破血流,再也蹦哒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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