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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需不需要我带您去卡座?”
    男人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离得近了,侍者才看清对方过分出色的长相,不由一惊。
    更诡异的是他身上居然穿着西装,整套的那种,里面衬衣扣子系到最后,往上则是微凸的喉结……
    像刚结束商务会议准备出席晚宴的精英人士,却出现在……酒吧?
    “那个……您是走错了吗?希尔顿酒店在隔壁。”
    本着不懂就问的良好品质,谢定渊:“为什么觉得我走错了?”
    “呃……”侍者挠挠头,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您这身儿吧,就不像会出现在我们店里的人。”
    “那穿什么才像?”
    侍者转身看向舞池,目光所及,突然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喏,就他那样。”
    谢定渊顺势往去,只见一个年轻人……姑且称作年轻人,因为他染了一头黄毛,年龄特征不是特别明显,但从皮肤老化程度,以及骨骼发育萎缩情况,还是大致可以判断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间。
    戴着小拇指粗的银色长项链,中间垂着仿人类头骨形状的吊坠(其实是骷髅头,没错,他谢九爷真的就有这么村炮不懂时尚)。
    黑色五分短裤,后裆却好似分分钟会掉到脚后跟。
    谢定渊看完,再看侍者的眼神:“?”
    居然骗我,这是人穿的吗?
    侍者:“?”面对一个时尚绝缘体,我太难了。
    最终,在谢定渊“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的死亡凝视之下,侍者搜寻半晌,终于锁定吧台位置,“你看那个人,跟你的风格其实有点像……”
    从来没进过夜店、急需补课的九爷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只见吧台旁的男人西装裤配白衬衫,一副金丝边眼镜,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只不过……
    谢定渊目光落在他敞开微乱的领口,以及那头潦草还带着一缕挑染的紫发,不由皱眉,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嫌弃。
    下一秒,就再也无法忍受地挪开了视线。
    继续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命令他扣好。
    “怎么样?”侍者问,“我没说错吧?你俩风格确实挺像的。”
    谢定渊突然好奇:“什么风格?”
    “斯文败类啊!”
    “……”
    这是继钟子昂后,又一个人在他面前说了这四个字。
    自己真有这么斯文?
    呃……败类?
    试图理解当代年轻人的时尚但最终折戟沉沙的谢九爷不准备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开门见山:“带我去楼上豪包。”
    “哈?”侍者表情怪异。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你以为豪包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谢定渊:“?”
    侍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规劝:“我知道你跟他们一样,都想去楼上找那个跳钢管的小仙女,可你看他们吼得这么厉害,有谁真的上去了吗?”
    谢定渊是来逮钟子昂的,而钟子昂跟江扶月一伙人在一起,等量代换,说他来找江扶月好像也没毛病。
    “我确实要找她。”男人一脸严肃。
    侍者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的样子,仿佛把一切都看穿了:“兄弟,不是我泼你冷水,咱们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谢定渊沉吟一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侍者:“?”
    这人不是走错酒,而是走错片场了吧?
    谢定渊:“你有什么高见?”
    “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像咱们这种普通人就不要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天……鹅肉?”
    “对啊,你去豪包找人家,也要人家看得上你才行。虽然你确实比我长得要好看那么一丢丢,可除了一张脸,你还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吗?钱?权?车?房?”
    侍者两手一摊,灵魂反问:“你有吗?”
    谢定渊:“我有……”
    “你有个屁!那种大美女,咱们还是别惦记了,啊?可能早就名花有主了。”
    “大美女?”男人表情怪异。
    “你这什么语气?人家难道不美?”
    谢定渊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一道旋转飘逸的身影,长发如瀑,肌肤如雪,五指抓握住冰凉的不锈钢管,愈发衬得眉目冷艳。
    移步翻身,昂首挑肩,扬眉勾唇,每个动作都像带着一把小钩子,眼神所及仿佛连空气都被点燃。
    这算美吗?
    谢定渊摇头:“不端庄。”
    “哈?”侍者惊了,“你是从清朝穿过来的吧?”
    “什么意思?”
    “人家啥都没露,穿得周周正正、规规矩矩,怎、怎么就不端庄?哪儿不端庄?”
    谢定渊:“太小了。”
    在他看来,江扶月跟钟子昂一样大,高中还没毕业,就一小孩儿。
    不好好学习,跳什么钢管舞?
    且不说在这种地方影响不好,就说那些危险的动作也不值得尝试。
    况且楼下还有这么一堆……如狼似虎的怪人。
    “太、太小?”侍者顿时眼神微妙,“兄弟,你观察得够仔细啊?”
    谢定渊:“?”年龄还需要观察吗?好像也是需要的,比如之前那个黄毛。
    所以,不会玩梗的九爷就这样在对方略带戏谑的注视下,无比坦然地点了点头:“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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