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真夫妻 第108节
不多,但绝对让他们吃饱饭,至于再想贴补谁,是想都不要想。
又去找孙副师。
赵秀云天天盯着王娟看,但一个要上班,一个不用上班,哪里够盯的,他也觉得这个人古里古怪,索性告她一状。
要说男人做这种事是不太体面,孙建民手上的烟快燃尽,半响叹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他当年被子女裹挟,也许就是最错的一步。
领导这么说,方海当然是信的,只等着看结果。
最后一件,是苗苗。
说实在的,这一件最棘手。
方海从没跟孩子谈过心,抓耳挠腮都不知道怎么张嘴,半响问孩子说:“要不要吃糖?”
苗苗眼睛亮起来,说:“要大白兔。”
家里的糖里,就这种最好吃。
方海开柜子给她拿,问:“要吃这个?”
“好吃,甜的。”
“还爱吃什么?”
那可真是太多了,苗苗报菜名,全是糖,什么口味的都有。
方海苦笑道:“爸爸要是全给你买,你妈能先收拾我。”
就这一把糖下去,牙还要不要了。
苗苗失望地叹口气,说:“好吧。”
她的嘴叫大白兔黏得张不开,费劲得脸都挤一块。
方海给她倒水,还是没想好要说什么。
得亏是苗苗安静,还能坐着吃糖,换禾儿早坐不住,她坐在椅子上,腿一晃一晃,小脑袋歪过来歪过去,叫人怜爱。
方海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说了她未必听得懂,不如做,想想问:“爸爸去公社,你想去吗?”
苗苗哪里都可以,小围巾小帽子包得紧紧的,被爸爸抱在手上,得亏是方海穿得少,不然都张不开手抱她。
赵秀云今天上班,老远看到他抱着一个小球走过来,一猜就是苗苗,心里嘀咕,走出来问:“你们去哪?“
方海说:“突然想吃红烧肉,去公社碰碰运气。”
这个点可不一定能买到,赵秀云看天气,说:”别去了吧,挺冷的。“
苗苗已经觉得要去,她是个定好计划,就一直盼着的小姑娘,眼睛忽然变得沮丧起来。
什么话也不用说,方海看了就心疼,说:“给她穿得厚厚的,没事。”
这两天白若云感冒在家,禾儿趁着爸爸放假去找小伙伴玩,苗苗也是好几天没出门。
赵秀云摸摸孩子的掌心,热的,说:“行,走慢点啊。”
方海别的没有,力气最足,抱着孩子来回一圈,不累不喘。
苗苗得了新头花,高兴地给妈妈炫耀说:“我的,姐姐的,一样。”
倒比上回买的那个好看,不过她现在头发就这么一点点,有头花也用不上啊。
赵秀云摸摸孩子的小毛渣,这要想绑辫子,还得小半年。
苗苗现在还挺喜欢这个头发的,嘻嘻笑。
乐得很,赵秀云余光看见孩子奔回家,哗啦拉开窗户喊:“不要跑,当心摔了!”
才下过雪,地上滑得很。
话音刚落,禾儿就摔个屁股四脚朝天,往后摔的,跌在高明身上。
倒霉孩子,真是欠收拾啊。
这离出正月还有多少天?赵秀云的手都快忍不住了,双手抱臂,伸长脖子看着孩子爬起来。
估摸着是没什么大事。
赵秀云怕风钻进来,又要把窗关上。
孙建民打走廊过,忽然停下脚步说:“小方,过几天我就调到云南去了。”
他不是才调到沪市没多久吗?
赵秀云觉得奇怪,看向方海。
方海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不知道怎么答。
孙建民也只是想说一句,点点头当问候就走。
福至心灵间,赵秀云问:“你找他的,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种小矛盾,闹到领导跟前,有点不合适吧。
方海说:“没事,我本来只是想着咱们能换套房子,没想到他会这样。”
反正做都做了,赵秀云也没什么好说的,冲他笑笑,就见孩子猫着腰想溜进门。
那么大一个,打量谁是瞎的?
赵秀云冷笑道:“方、青、禾!”
第95章 打架 禾儿本来是猫着腰企图混进家门,……
禾儿本来是猫着腰企图混进家门, 被妈妈当场逮住,不得不耷拉着小肩膀叹气, 说:“妈妈,我回来了。”
还回来了。
赵秀云去看她衣服,果然好大一块污渍,真是倒霉孩子,满地那么几个水坑,好像偏偏只有她跌进去。
高明还更惨,他是被禾儿带的, 就压在下头,这一身也是新衣服, 不安地看向洗衣服的方叔叔
方海向来无所谓,催他们俩说:“快去换衣服。”
总归是湿了,当心感冒。
陆陆续续, 高明的衣服几乎都放在方家,他跟方叔叔去搓澡,方叔叔帮他洗衣服,就放在书房的柜子里, 他拿出来直接在书房换,捧着脏衣服出去的时候说:“我自己洗吧。”
寒冬腊月的,没看见小麦的手都长冻疮了?
就是方海,每回也觉得那水刺得很, 反正他满手老茧, 不怕,下巴一抬说:“放那吧。”
趁着媳妇发脾气前问:“今天去哪玩了?”
这种话,向来是禾儿更会应,她换件新外套, 从房间里蹦出来说:“妈妈,今天有人打架啦。”
方海无奈道:“是我问的。”
“可是爸爸不爱听啊。”
这种热闹,妹妹也不是非要凑的,只有她和妈妈一定要停下来看。
赵秀云果然饶有兴致,问:“谁啊?”
禾儿叽里咕噜说一长串,这还是场群架,最少有二三十个人,有几个名字方海还是听说过的,像王海军和陈树林,有几个好像不是院里的孩子。
和他不一样,赵秀云了然点点头说:“家属院跟职工院又打起来了?”
公社职工院的孩子,一向排外,管外地孩子叫“小北佬”,在学校就是你不找我玩,我不跟你玩的,地方就这么大,尤其是男孩子,跑来跑去不就这么点地方,一闲下来就打架。
方海就奇怪了,问:“你怎么知道是职工院的?”
赵秀云念叨:“供销社给我留红糖的李姐家老二,电影院售票员小王的弟弟,国营饭店厨子王哥家的老四……”
这公社究竟有没有她不认识的人了?
方海想评价几句都评价不出来,说:“你可真厉害。”
赵秀云说:“不然呢?人家是本地的,想有吃的喝的不得跟人好好处啊。”
说到这她还想起来了,问:“过年来吃饭那个小张,你觉得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
不好,他也不会带回家吃饭。
赵秀云推他一下说:“那你问问,说我给他介绍对象要不要?”
介绍对象?什么时候还干起媒人的活来了?
方海不由得多问一句说:“谁家的姑娘?”
“电影院售票员小王啊,你见过的,长得不大赖的,人家父母可都是职工,自己也有工作。”
售票员,方海哪会留意啊,恍然大悟道:“难怪你那天能买到电影票。”
大过年的,简直是一票难求,没点路子都不好买。
禾儿见爸爸妈妈聊起来,赶快躲到一边不说话,生怕火再烧到自己身上。
这么一打岔,赵秀云是忘记追究她,说:“我炒个菜,就能吃饭。”
她进厨房去,禾儿讪讪挤到爸爸边上,方海心中大为不祥,警惕地问道:“怎么了?”
禾儿扭扭捏捏说:“爸爸,我闯祸了。”
方海一点不意外,捏着鼻梁问:“又咋了?”
三天两头的,不是正月里屁股早开花。
禾儿期期艾艾,最后一狠心说:“我把李建设给打了。”
等会?李建设又是谁。
方海半天没想起来,问道:“你们班同学吗?”
“不是,是隔壁班的。”
“那你打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