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猫儿,怎么了?
累了,也饿了,今天歇一歇好不好?迎上那人担忧的目光,淡淡一笑,就见他点了头,于是跟着前面的人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上房。其实玉堂是真的需要休息了,昨天一夜,他肯定是没有休息的,不用想都知道,没有看到自己醒过来,他一定不会安心,何况,自己也的确是很累,先前淋了雨,然后突然开始全身疼痛,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疲倦。何况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也能让身边的人安心一点。
猫儿,你不是饿了?多吃点,这地方虽然小,但是菜的味儿还是不错。看着对面的人对着碗盘发呆,自然知道那猫儿又在想些有的没的,索性夹了一筷子菜喂到嘴边,还是,你要五爷一口一口喂?
白玉堂,你好好吃饭。对面那人突然就来到了自己身边,虽说是在房间里,可是,也没见吃个饭能吃成这个样子,一脸的痞笑,凑上嘴来就要亲自己。
好好好,五爷好好吃饭,可是,猫儿,难道你看着五爷就能吃饱了?收敛了笑,回到对面位置,看见对面那人红了一层的脸色,心情是好了不少。
玉堂,突然想吃梨子,不知道这镇上能不能买到?
想吃梨子?好,五爷现在就去给你买,你再吃点。突然听见这猫儿竟然挑着东西吃,白玉堂心里虽然惊讶,更多的是高兴,立刻就要起身。
你别急着去,也等吃饱了。
还是买了回来再继续吃,刚刚在街口就看见有卖的。说这话时已经走到门口,回身给了一个笑,然后提剑出门。
展昭起身看着那人就这么消失在门口,眼光一黯,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拔了瓶塞,一点一点的把药粉抖在了菜上,玉堂,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事情,29号恢复更新。。。。实在是对不起各位亲。。。让你们久等了。
第30章 活死人肉白骨 3 离
坐起身,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扣领口的扣子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划过锁骨,那耗子似乎特别喜欢轻轻咬着这里,笑容里是绝美的羞赧,还有钝钝的痛。
先前发生的一切果然是在自己预料之中,菜里下的药是公孙先生给自己的秋春散,能解世上几乎所有的情药,但是,其本身也是一种催情之药。中了这药的人身上会有一种味道吸引身边的人,而之后那人便会如同中了迷药一般昏睡,昏睡时间不长,两个时辰,但是,这个时间足够了。
白玉堂回了客栈果然不再吃冷掉的饭菜,而展昭自己也吃得差不多,就躺在床上睡下
穿上最后一件衣服,展昭起身走到桌子旁边,现在天色已经渐渐开始暗起来,再不走,也许就走不了了,他了解白玉堂,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从玉堂褪下的衣服里找出了装着蛊虫的竹筒,催动内劲一把捏成了碎片,随着碎片落出几段已经死掉的金色虫子。然后留下事先已经写好的信,抽了巨阙把一个梨子破成了两半,留下半个,其他的都收进包袱,是玉堂买给自己的,也就当成是最后的一点留念。再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转身走出了房门,在门口的时候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转回了身,解下两把剑上的流苏对换,然后鬼使神差的拿走了画影。
玉堂,对不起,原谅我,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冒险
白玉堂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眼睛还未睁开就想到了自己居然在猫儿现在这样的状态下要了他。抬手想要搂住人,却摸到一片冰凉
猫儿?枕边没有人,猛的睁开眼睛,一看,不单单床边没有人,连房间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起身抓过衣服套上,一摸才发现平时从不离身的竹筒没了踪影。急得也不顾衣衫还未穿好,便从床上跳起来,这一看,白玉堂就真的呆住了,地上是竹筒的碎片,那条金色的救命虫子已然断成了碎片
猫儿从喉腔里吼出来的悲痛低低的穿透白玉堂的脑子,一直刺进心脏,然后随着血液走向七经八脉。
站起身冲下楼,抓住店小二一问才知道,展昭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了。找遍了整个镇子也找不到人,白玉堂彻底的疯了,恍恍惚惚的回到客栈房间,这才看见桌上有一封信和半个梨子。床边放着猫儿的巨阙系着画影的流水剑穗,而画影已经没了踪影。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句话,可就这几句话是真的让白玉堂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痛:
玉堂,对不起,我走了,我不能害你。忘了展昭。
信纸上有水迹,是猫儿写这几句话的时候哭过吗?猫儿,你把巨阙留下来,带走了画影,是想着这样就算彼此相伴了么?突然要吃梨子,分梨,分梨,,却原来你是要和我分离!猫儿,还有希望的,还没有到绝望的时间,为什么你竟然这么残忍,你留给了我最后的缠绵却又这般狠心,为了让我死心,连肉白骨你都毁了,猫儿,为什么为了你,别说是要在我心口上开一刀,要让我忍受三天的噬骨之痛,就算是要我的命,白玉堂也绝对不会皱一个眉头!
猫儿!
这一声吼,仿佛是要将心里的痛冲到九霄云里,惊得店小二忙上楼来看,却在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那原本俊美华彩的白衣公子双眼通红,面色苍白,紧紧拽着拳头,站在屋子中间颤抖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展昭骑了马出镇子,一时间也完全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仔细一想,开封府是断不能回去的,有四位哥哥在也不可能出问题,父母早已经离世,唯一的老家人去年阖眼而去,何况玉堂是知道自己老家的位置。江湖上的朋友那里也万万去不得,陷空岛人脉广,撒下人手肯定能找得到,思来想去,也想到,自己只能有一年的生命,师傅从小教导自己,不去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去师傅身边一尽孝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再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去。
想到这里,也不在犹豫,策马往着北边天山奔去。
牵过马,翻身而上,直接往开封方向奔去。那个时候找不到展昭,白玉堂整个人都慌了,抖着手包起地上碎掉的虫子,再抖着手拿那半个梨,终究收在油纸中包了,嘴里狠狠的吐出几个字,细细的听下去,却原来还是叫着他的猫儿,不管天塌地陷,阎王爷的人他五爷白玉堂照抢。这才静了静心,立刻就想到开封府,以那只猫的性格,肯定不会丢下开封府不管,当下就做了决定,立刻回开封府。也就顾不得天色已经全黑了,付了店钱,带了干粮跃马而去。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总算是看见开封府的大门的,下马丢了缰绳,提一口真气跃墙而入,跳过几层屋顶,直接落到展昭的窗子外。窗子依然是半开着,这样的晚上,那猫的房间总点着灯,可是,现在却是黑暗一片。跳窗子进去,里里外外找了几圈,依旧没人。其实,白玉堂在窗外的时候已经知道没人了,那猫儿的气息他能感觉到,这里却只有曾经,猫儿没有回来过。只是抱着一丝自己都不敢信的希望在那不大的房间找了几圈。颓丧的坐在床上,感觉着展昭存在过的额痕迹,他白玉堂快要哭出来了。虽然那只猫常常气得自己跳脚,但是他还是爱他,爱到心坎里去了,爱到没有他在身边,呼吸都困难。
猫儿,六天了,你已经有六天没在我身边了,你到底去哪了?你要让我急死吗?白玉堂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害怕猫儿身上有蛊毒,何况前不久还那样发作过一次,要是找不到他了怎么办?如果猫儿死了怎么办?不,猫儿不会死,他白玉堂的人,天王老子也不能带走。
老五?你怎么回来了?
蒋平夜里起来去茅厕,结果却是看见展昭的房间亮着灯,,心下一紧,走过来,透过窗格子一看,自家五弟坐在床沿上,脸色已经白得很他的衣服差不多了。
老五,你回来,那小猫呢?
四哥,猫儿,猫儿他
展昭怎么了?
猫儿
蒋平是急得想一刀子捅上去,但是看自己五弟的样子,他也心疼,且一看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事,心里又是一紧,白玉堂,展昭到底怎么了?
抖着手从衣襟里掏出纸包递给四爷,猫儿他,毁了这个,走了,我找不到他了。四哥,猫儿回来没有?
蒋平一听这话,连忙打开纸包,这一看也是吓得不行,那断成几节的虫子可是展昭的命根子,自然也是白玉堂的命根子,这如今
老五,你先别急,我去请大哥他们。咱们发动陷空岛的势力,不难找到展昭。
蒋平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底气,心里发慌。展昭是什么人,那是江湖上的南侠,他若安心想躲人,凭是谁也难翻找到他的踪迹,可是眼前的白玉堂着实让他心里发疼,这个五弟一直是他们兄弟几人的宝贝,自小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就宠着护着,直到有一天,这个曾经的孩子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这才让他们发现,五弟长大了,长成了堂堂男儿,风流华美,俊朗耀眼。可是,他始终是自己的五弟,他的性子做哥哥的哪里能不清楚,若是展昭有个长短不测,他们这个宝贝一样的弟弟也就没了。
卢方等人听了蒋平的信,立刻也都赶到展昭的房间,这动静甚至是惊动了跨院的公孙策。白玉堂把事情说了一遍,公孙策毕竟是文人,日间公务也繁忙,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就这么急得晕了过去,七手八脚的抬回公孙策的房间,卢方立刻就让二爷回陷空岛上触动探子。
老五,你赶路赶得急,展昭身子不好,兴许是还未赶得急回来,你再等两天。一看白玉堂立刻又要出发找人,大爷赶紧懒人,面前人的脸色,他是一看就明白的,怕是很长时间没得休息了,再要放他出门,这耗子命要是不要了?
哄着白玉堂答应再等上三天,卢方送了口气,叫了三夜去厨房找点吃的给白玉堂,看着吃了睡下,这才带着徐庆蒋平二人出了房间门。
老五的脾气我了解,这三天他是能等得了,只怕三天过去还没有展昭的消息,咱们哥儿几个谁也别想拦下来。老四,你和智化交情最好,他现在在妙药仙翁那里,你带着那个碎了的虫子赶去问问还有没有办法,我听人说,有些蛊毒表面看来死了,其实也还有用。
行,小弟这就去了,大哥,三哥,老五那性子,劝不了就别劝了,兴许还真就只能他能找到展昭。去看看公孙先生吧,包大人那里还是瞒着,毕竟上了年纪,又视展昭如子,这还有回旋,别徒让大人操心担忧,估计先生醒了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知道,路上注意安全,有了好信立刻该给玉堂通知,玉堂养在岛上的一对白鹰是不管他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我已经飞鸽传书叫玉堂的小子给放出笼子,明儿一早就能到开封。你带吼云走,渡月我们留在身边。老五要是跑出去我们也能及时给他消息。
好,这样的话,小弟等吼云一到就出发。
老四,这次,若是仙翁也无法解,老五可就
大哥,先别说这些,小弟去休息了,还没到那一步。说完也不再做停留,蒋平转身就回了房间。
大哥,老四说得对,还不到那一步,明儿还有咱们忙的,先生那里我去守着,大哥去睡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更一章出来吧。。。。
第31章 活死人肉白骨 4 师
渐渐进入冬天,近一个月的行程,展昭现在总算是站在了天山脚下。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是每五天就会浑身疼痛,血液也会变成金色,通常都是晚上,然后疼过大半个时辰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每一次疼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奇异的香气让人窒息。好在摸准了这蛊发作的规律,每一次算准了时间就找好客栈或者其他隐蔽的地方,疼过了昏睡一场就什么都好了。
一个月的时间,展昭其实很想玉堂,每一刻都在想。知道自己这样走了,对玉堂而言将是什么样的打击和震撼,可是,若是要救自己得害玉堂在心口上开一刀丢了性命。他展昭觉得无法接受。所以,除了说对不起,别的也只能等来生
记得九岁那年师傅到常州游历收自己做了弟子,然后每一年就总会有那么两三个月到家中来,教了自己一身本事。直到十六岁那年师傅说暂时没什么东西可以教自己,留下话让自己好好历练就离开,这么些年也没再见到师傅。而呆在师傅身边学艺的时间里也只是知道师傅从天山落雁峰来,自己似乎还有个师兄,师傅每一次谈起那个师兄都是一脸的气笑不得又带着明显的宠爱。不止一次想过自己那个师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师傅偶尔提起也不会提及师兄的名字。展昭能感觉到师傅对自己和对师兄的关爱不一样,对那个未知的师兄,师傅似乎更有种珍爱如子。
白色的骏马在极目所在的白中缓缓而行,展昭的红色衣衫显得格外的显眼,马上就要到落雁峰了,以前师傅说过,落雁峰上常年冰雪覆盖,顶上连只大雁都飞不过。师傅的住所就在封顶。果然,爬了两天的山才算是看见最高的山峰顶上有一所院子,不大,两进一出,木头围了一个庭院,全是盛放的红梅。
心里涌上一股激动,也有些恐慌,还是扣了门。站了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从院子里传出来,然后门被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站在门内,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展昭。
这位小哥,劳烦告诉你家主人,展昭来访。微笑着递了名帖,以前在江湖上用的绿贴和官府用的红贴不一样。入了开封府以后,几乎不曾用过绿贴,遇见白玉堂以后更是常常换了那耗子的衣服,直接拿他的名帖办一些官府不便出面的事情。如今能递出自己的绿贴,心里有些刺痛,也不经意想起了以前递出去的都是玉堂的
玉堂对不起
昭儿?
就出神的一个恍惚,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鹤发老者,正是自己的师傅,近五年的时间没见,师傅还是那个样子,和记忆里的样子一样。
撩了衣摆跪下,还未及叩头便被一把拉起拽进了院内。
你怎么会来?
到了屋内,还是规规矩矩跪下行完礼这才抬头回到:徒儿想和师傅分别五年,近来无事便来师傅这里一尽孝道。
前年为师下山,听见你现在在开封府当差,怎么还有时间来陪师傅?
徒儿,徒儿现在徒儿现在已经不是开封府的人。
是么?昭儿,你先起来坐下,把腕子伸出来。扶了面前跪着说话结巴的徒弟起身,示意童子去取针包,便拽了手腕细细的听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