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墨武
说起来,锦肆轩有多有名呢?
大概就是,连原身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傻子都能留下那么点记忆传给游柒。
锦肆轩听起来像是书轩的名字,不过却是一个巨大的书院,甚至被天澜国人称之为“第二宫”。若说别家的族学是摆设与浪费时间的代名词,锦肆轩就是一个不能更完美的学府。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也没多少人敢直接给他冠上“第二宫”这样的另称。
只不过这所书院本身便是皇家书院,只教导皇族子弟。
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权利集中的地方,水总是深得很,端看如何操作了。
“咳——”游锐轻咳一声,提醒这些长辈们不要在小辈面前失了态,面上也不免浮现几分笑意,“皇上对我们游家前日里的觉醒仪式表示出极高的重视,特别派了太子来观礼。”
游柒想到了那双墨色沉沉的眼睛,突然感觉后脊有些微微发凉。
太子,就是那个蛇精病吧。
那人留给自己的玉佩还挂在身上呢。
游柒一眼轻飘飘地从腰间瞟过。
咦——
“坤儿和雨雯表现得很好,雨零也不错。”游锐的视线从几个小辈面上掠过,直接无视了最“出彩”的游柒。
在座的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游柒是废物这一点长久以来已经成为所有人的认知,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自然而然地忽略掉她,更何况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游柒真的觉醒成功了,没见这几日家族中连长老都没什么动作么?
“皇上派人传言,今年破例给予各非皇戚家族子弟,锦肆轩的入学名额。”说到这里,游锐反而有些头痛,“不过,我游家的名额只有两个。”
一声落下,再次寂静无声。
游家的嫡系子女,就是去掉一向隐形的游柒也还有六人,只有两个名额的话……
二房的长辈首先打破了局面,“这觉醒日尚且未过几日,锦肆轩就给了名额,想必定是太子回去后向皇上描述了所见,皇上大为赏识才给了名额。”
顿了一顿,方道:“我坤儿乃是这觉醒日中最为出色的嫡子,这两个名额中,坤儿占一个应是理所当然的。”
“二哥此言差矣。”五房的长辈不甘示弱,“锦肆轩的名额当然是应该给家族中最优秀的子弟,坤儿虽然在觉醒仪式上表现尚可,但在族中最优秀的当属玺越和雪儿。况且我认为,这两个孩子对家族的贡献也担得起这两个名额了吧。”
……
几个长辈各执一词,总有理由能满足自己的私心,游柒就在一边观望,做个安静的看戏人,悠哉悠哉地叫游锐看得止不住地皱眉。
今日族会,本就是为了从族中几个优秀的小辈中选出两人,也不知是谁自作主张,连游柒都到了。
他原本几乎要忘记还有这个仅剩一人,且又是废物的嫡支,哪怕族中长老几次来告诉他这人体质特殊,谁知觉醒日当天这人居然引得无念善图异动,看来是不能留了。
除掉后患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决定不过一瞬,其他人只当游锐在考虑名额归属,仍旧争执不休。
游锐也是颇为头痛,在公布这件事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偏偏这么大的事情他如果真的一人做了决定到时候怕是会引起强烈的不满。
游锐倒是不担心游玺越会不会争不到这个名额,游玺越自己也十分淡定。
和大家笃定这件事同游柒没有任何关系一样的,是几乎所有人都确定,这两个名额当中已经有一个是游玺越的了。
身为现任族长唯一的嫡子,这就是特权。
游锐一手撑着桌沿站了起来,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橙服小厮跑进了议事堂,附耳说了几句,引得其脸色突变。
“全都安静!”
游锐突然的发作让几人瞬间静了一静,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甚至来不及解释几句,把一众人就这样晾在了席上,游锐领着那个中途跑进了议事堂的小厮快步向外走去。
“这……”
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脑筋转得不够快的还以为是先前自己一干人等吵吵嚷嚷争论不休地让游锐生了气。
还不等这些人脑补出更多的原因,先前离开的游锐又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着浅青纹绣绿锦缎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
若是平时看来这男子不过众生中的尔尔,不过在座几位上了年岁的都不敢小看于他,他们年过半百,从脚步听修为已成习惯。
修为有成之人,脚步声难免轻重有别,修为越是高深脚步声越轻。
偏这人,呼吸间吞吐有序,脚步声却与普通人无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众人心下不免升起几分警惕。
“您请上座。”
一阵轻微的骚动,看游锐的样子像是要将这来历不明的人引至自己的座位。
虽然一众人还是很好奇这人的身份,但也不敢多加探究,甚至长辈们都拉着各自的小辈站了起来。
连族长都要让位于他,他们怎么敢继续坐着。
“不用。”那人眉目冷峭,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因为自己造成太大影响,“我坐在席末即可。”
游锐连连点头,目光恭送那人坐下方才回到上首位置,却是站着的。
一众人心里苦哈哈,是站也不好不坐也不好,最后就导致了一圈人站着你看我我看你,末尾一人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坐着。
因为不清楚这人的身份,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讨论先前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当然,重点是他们也清楚自己争夺利益的时候,姿态好看不到哪里去。
当下只能等着看游锐怎么说。
心里更苦的还是游锐,也不知道今天吹的是哪门子的风,居然把四玄卫当中的墨武大人给吹来了。
关键是这墨武大人来意不知,只是好像知道他们先前在讨论些什么似的,只意味不明地提点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他一番纠结之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猜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