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见客不能随便，哪怕是再要紧的事情，必要的行头打扮还是得小心做好，这是起码的社交礼仪和办事态度。洗澡、穿衣，外带等媳妇儿画个淡妆，再把头发弄好，秦风一行人从酒店出来，时间已经过了早上9点半，这还是在苏糖并不磨蹭的前提下。在车里吃着早饭，秦风的精神略微还是有点萎靡，年轻人精力再旺盛，可毕竟不是铁人，连续玩了两天，外加大清早一通乱来，总归还是有点吃不消。苏糖的面色稍微好些，只是因为晨间运动时非要上位，所以腰腿有点乏力，三两口解决掉从自助餐厅里偷偷带出来的两个小肉包，就靠在秦风肩头假寐。
    关彦平从后视镜上看了看小两口，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就是不懂节制啊，看看，日夜操劳了吧……
    酷浏网的总部不远也不近，自己开车过去，大概得半个小时。车里难得安安静静的，关彦平许是终于长了脑子，见秦风和苏糖都没气力，便不像平时那样叨逼叨个不停。
    一路安静来到目的地，秦风和苏糖从车上下来，被冷风一吹，双双缓过了劲儿。
    两人手挽手走进宽敞的一楼门厅，秦风没贱到还要自己问路上楼，在楼下给徐小宁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不远处电梯一响，徐小宁领着公司的另外两位高管，亲自过来迎接。
    两位高管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三十四五岁左右。
    见到苏糖后，很是觉得惊艳地好好打量了一番，名字很雅致的市场总监黄芳菲满脸高兴道：“徐总，我看咱们最近几天是花太多时间在剧本上了，有苏小姐这样的大美女坐镇，节目的内容根本没意义，看脸就好了嘛！”
    苏糖道行浅，被黄芳菲随便两句就夸得心花怒放。
    秦风却很淡定，虽说黄芳菲的话没错，可谈生意的过程中，好听的话都是不能信的，所有的吹捧，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不必真的太当回事。
    电梯上到酷浏网的公司，门一打开，便是酷浏网巨大的公司logo。
    秦风很感慨国内投资人的眼光，居然在05年年底，就已经在网络视频传媒这块产业上，有过如此大的手笔，只可惜即便如此，酷浏网也没能杀出一条血路，前期就惨死在了优酷和土豆的强力围剿，等再往后被马爸爸收购，更是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中国网络视频产业，最终还是像所有资本行业一样，步入了寡头垄断模式。所以做生意这种事情，当真不是眼光好、起步早、资金足就能搞定的，最关键的东西——还是命。
    徐小宁在前头带路，秦风和苏糖跟他并肩前行，黄芳菲和另外一位专门负责接待的行政副总监赵春雄跟在三个人身后，一路来到总裁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
    这会议室可要比郑赟那个破地方豪华得多，面积不大，大概也就40个平方，投影、讲台之类的硬件一应俱全，没摆会议室那种常见的那种椭圆形大桌，而是摆了4张小圆桌，桌旁两两放着软绵绵的灰色沙发，显然是一个专门用来开报告会的房间。徐小宁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外头的光照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敞亮。
    苏糖哇了一声，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京城全貌。
    黄芳菲和赵春雄对视一眼，深意一笑。
    秦风无奈地摸了摸头，媳妇儿这没见过世面的没出息样，算是一照面就暴露了家底……
    “秦总，今天请你们两位来呢，就是想先和你们一起研究一下我们这次推广活动的主要方案。”徐小宁打开电脑，启动投影仪，“这样吧，让我们芳菲先跟你们具体介绍一下。”
    黄芳菲朝秦风微微颔首，走到台前，开始做ppt演示。
    “秦总，苏小姐，首先我们这次的推广计划，目的当然很明确，就是同时为贵公司的微博，和我们酷浏网打开市场。但是我们的资源毕竟有限，为了突出宣传效果，我们最终经过研究决定，还是要以微博为侧重……”
    黄芳菲大义凛然着，秦风坐在下面面带微笑，心里却默默吐槽：我呸，明明是你们网站全网独播的内容，却搞得好像本大爷占了你们便宜似的，这点口头上的便宜都要占，做人还要脸吗？
    黄芳菲看着秦风的一脸假笑，毫不在意地继续往下说：“我们打算主要分三步来走，首先第一步，趁热打铁，把苏小姐在网上的热度进一步炒高；第二步，引入秦总您的黑历史，炮制引导网络骂战，让微博网成为骂战的主战场……”
    “等等！”秦风马上打断，“什么叫我的黑历史？”
    “秦总，您先别着急，这只是一个……代称。”黄芳菲笑了笑，解释道，“据我所知，你在创业之前有过被学校开除的经历，还有现在我们也在网上看到一部分人留言，都是您的东瓯市老乡，说您摆过路边摊，还在酒店里洗过碗，还有另一部分人呢，说您是富二代，靠家里才能找到像苏小姐这样的女朋友，其实就是包养……”
    苏糖皱起了眉头，问道：“谁说的啊？”
    “苏小姐，这些话是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怎么利用这些舆论，制造对我们双方发展都有利的条件。”黄芳菲完全不关照苏糖的感受，就事论事地说道。
    秦风轻轻拍了拍苏糖的手，柔声道：“阿蜜，先听黄总说完。”
    苏糖愤愤然的，可还是听了秦风的话，不再多话。
    黄芳菲接着话头往下说道：“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刻意扩大假话的传播，忽略其中的真话……对了，秦风，您应该不是富二代吧？”
    “绝对不是。”秦风很郑重地回答。
    “那就好。”黄芳菲笑道，“等第二步启动之后，我们会雇人在各大论坛放帖子，把您被学校开除这件真事，和您是富二代这个谣言放在一起炒，炒作的中心内容，就是您利用家里的关系，通过不正当手段包养了苏小姐，并且注明，原帖来自微博网内部，而最初发帖子的微博网员工已经被您开除。到时候希望秦总您这边先建一个微博号，发完帖子后，等24小时再把号删掉，我们这边呢，就会雇佣水军，通过百度快照和谷歌快照的截图来证实这件事，直接把您和微博推到这两个搜索的热搜榜上去。”
    秦风摸着下巴道：“这炒作痕迹是不是太明显了？”
    徐小宁笑着插嘴道：“除了我们行业内部的人，又有谁会在意呢？”
    秦风眉毛一抬，觉得倒也有理，又说：“不过这么个炒法……我个人倒无所谓，就怕把微博给炒臭了。”
    “所以这就轮到关键的第三步了。”黄芳菲道，“第三步，就是洗白。”
    “第三步我来说吧。”徐小宁接管了话题，走到台前，看着秦风和苏糖道，“这个洗白说简单点，就是拿出所有的证据给别人看，也就是秦总和苏小姐，您两位一起在我们酷浏网录一档采访节目，把所有的谣言都解释清楚，同时通过微博网大量转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还可以派人到东瓯市采访您以前的同学，还有酒店里的同事，来证明您并非富二代，和苏小姐在一起，也是靠自己的本事。”
    “哦，懂了，打脸是吧。”秦风点了点头。
    徐小宁笑道：“对，对，打脸这个词用得好，就是先故意让人群情激奋骂你，然后转过头来就狠狠给他们一巴掌，告诉他们骂错了。”
    秦风总觉得这计划哪里有点不对，但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个头绪。
    徐小宁接着又说：“不过除了打脸之外，咱们最好还要再加点积极向上的内容，比方说我觉得您自学考上大学这件事，这个点就特别值得炒一炒，当然了，套路也不变，先抹黑，再洗白，炒起来效果肯定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