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娘们，还有脸回来，我今天这么惨都是你害的，”沈解放被人拉着，却情绪激动，“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宋莲花经过这几年的颠沛流离，早就失去了当年水嫩嫩的样子，现在做出和以前一样的表情也不会有人同情。
    之所以有人拦着，就是出于本能的不想出人命，沈解放现在这样，别说是杀了宋莲花，活吞了她都可能。
    “你别冲动，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宋莲花抱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包袱“我现在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再折腾了。
    你不说原谅我，起码也得看看你家人吧，别让他们跟着你一起丢人，你儿子可就在旁边看着呢。”
    沈解放这时才发现沈旺的存在，回头一看表情瞬间就僵硬了起来，还没有刚才愤怒的样子鲜活，好像又回到平时行尸走肉的样子。
    之前他已经因为宋莲花抛妻弃子，现在又因为她弄得脸都丢尽了。
    沈旺对沈解放这个父亲早就失望了，现在看着他就和陌生人差不多，要不是因为怎么也算是个壮劳力，不然早就被赶走了。
    “我丢不丢人和他没关系，”沈旺眼神晦涩的看着沈解放，没有愤怒，就是有种……麻木的感觉“他爱闹就闹去，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要是你俩还能凑合到一起过，我倒挺开心的，毕竟没有他，我家能消停挺多。”
    沈旺说的一点不留情面，让沈解放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完全忘了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样子，只是怔怔的看这儿子。
    沈家如今过成这样，哪个人知道都觉得闹心，当然，大部分人会偷偷的啐一口，然后说一句“活该。”
    “小旺，你听我说，我没想要和她一起过，”沈解放赶紧解释“我就是气不过，来掰扯掰扯。”
    “有什么气不过的，当时你可是光着身板子就来人家住的，天天宝贝长宝贝短的喊着，现在又说要杀人，我又不是小孩了。”
    沈旺直接揭穿了沈解放的心思，什么对宋莲花的恨，其实说不好听了，也是一种惦记。
    两年多来他可是无数次的看向宋莲花家的方向，沈旺又不瞎看不到，和杨红英这些年的夫妻感情，还不如这几个月的露水夫妻强。
    “你爱干啥就干啥去吧，我要走了。”
    沈旺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的，就想着要离开，而沈解放生怕自己会被赶出去，赶紧就拉着他要解释。
    就在两人一拉一扯间，沈旺用力挣扎，把手给抽出来的时候，一下用力有点过猛，沈解放直接就被甩开，好死不死旁边有个小坑，脚就绊在里面。
    “哐当”一声，沈解放直接脑袋朝地的倒了下去，变故就在一瞬间，让人猝不及防都来不及反应，等到他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时候，大家都意外的不行。
    “快救人。”
    沈玉反应的最快，一句提醒大家就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起来往镇上的医院送，而沈旺却是站在那里傻愣愣的看着，最后低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而宋莲花早就趁着这个时候跑到屋子里锁门了，好不容易回来，竟然还摊上这事了。
    谁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沈解放看着都已经意识全无了。
    沈玉作为女儿守在这里，并且和那些热心的村民道谢，最后让他们回去就行，毕竟都有事情呢。
    在手术室外等了没半个小时，陈雨生就来了，看着沈玉倚在墙边呆呆的不说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陈雨生不怎么会安慰人，但是却能从他的动作里体会出怜惜和担忧。
    “我没事的，”沈玉抬头勾了勾嘴唇，“你怎么来了，是爸妈让你过来的？”
    陈雨生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摇摇头。
    “爸妈让我来，我自己也想来，”听着这个话，沈玉笑意更明显了，还算他会说话“怕媳妇一个人太累了。”
    说完就把沈玉给揽进怀里，他身上那清爽又温暖的味道让她很放松，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深深的呼吸着他的味道。
    “雨生，我以为我不会难受的。”
    沈玉对沈家的人，除了那种埋怨和恨意从来没别的感情，对他们还不如陌生人。
    可是当看到沈解放就这么倒在眼前生死不知，反而心里怪怪的，她都归结给自己的正义感和社会公德心。
    两人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大夫和护士出出进进的，却没有一个好表情，沈玉这边也预感不好。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给村部打电话让沈旺过来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一个身影缩在拐角，走过去一看，不是这小子是谁。
    “你怎么不过来？”
    沈旺抬起头，满眼都是红血丝，看着沈玉的眼神有些茫然，此时的样子，才带着少年的懵懂的感觉。
    “我……”
    没理会沈旺的犹豫，沈玉转身又回到了陈雨生身边，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他跟上来了。
    “我看大夫那些的表情，可能情况不怎么好，你自己有心理准备，”沈玉的话让沈旺咬了嘴唇，双手慢慢的攥紧“不管什么后果，你作为儿子，怎么也得扛起来。
    医药费我可以帮你一次，但是其他的你不用指望我，你知道的，我对你们没什么感情。”
    明人不说暗话，沈玉和沈旺说明白也好，她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再说，本身也不喜欢他们，之前为了在村里站住脚，已经很委屈自己了。
    沈旺低着头不说话，不管如何，能把这些医药费解决了，总比在这假好心的强。
    就这样，三个人从白天一直等到了将近黄昏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手术室的门打开。
    “大夫，人咋样了？”
    沈玉的腿都蹲麻了，还是拽着陈雨生才起来的。
    本来有些期盼的眼神，却在大夫遗憾的摇头中慢慢熄灭。
    “突发脑出血，加上刚才颅骨损伤，还是没救过来。”
    这句话一说，沈玉直接愣在那里，而一边的沈旺则是直接坐在地上，随着那盖着白布的病床推出来，他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