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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看,丁点没印象,路人似的,就这还红色的字记下来?拿不准,拿不准。
她露出笑容整整衣服,清月见小姐下轿立刻给披上披风,见脚底沾上些泥,皱眉又心疼,“少夫人,这少爷不是不让您下来的吗?”
被这称呼弄的一怔,不过蛮好。她也不听劝告就走了进去,头上戴着帷帽自是无碍。
低矮的茅草屋,鸡圈臭气熏天,浑身泥都湿了的狗还在蹦跳着要凑上前,被侍卫扔了个石头呼喝吓跑。
她实在是受不了,于是拿着手帕捂住嘴鼻返回轿子里。
这就是百姓住的房子吗,为什么不住木头做成的房屋,反而找些草来做?
见不过一小会儿就笑着出来,然后转去别的胡同查看,两刻钟后他跑过来让侍卫保护自己带去酒楼里去吃些点心等他。
张雅曼见其身后一步的离先生,心下放心的点点头,“那你小心点,别摔着。”
“知道了。”赵非林说完,掀开轿帘,亲了她额头一下。
轿子远去,她掀开轿帘的一角望着那双脚面都黑了的鞋,果然他穿了双牛皮做的高靴,再看看自己的红色精美绣花鞋,心头一簇。
早上没有提醒自己,是本来就没打算让自己进去吧,只是打着幌子让出来逛逛。
清月在京城第一楼面前停下来,见到了小姐还不下来,又喊了两遍。
“清月,你去打听菜好分量大又客人多的饭馆,咱们包上正厅一个时辰,派个人去给少爷传信。”
清月一愣,大声的哎,带着几个侍卫跑走。
赵非林揽着老五的肩膀,看他忙的脸上一道黑一道灰的就想笑又感谢。
想必很是辛苦,看着普通的棉衣,“你这双颊都瘦了些,酒窝都变小了,要是德妃娘娘看你这样,心里不得骂我。”
赵非玉一瞪他,也没接他话,直接开心的说道:“这个地方算是内城最穷的地方了,也是以往忍不住冻烧黑炭死的最多的地方,没想到这个齐广义还挺有办法让家家户户安炉子。”
又兴奋道:“别说,这跟老百姓打交道久了,发现也挺有点小聪明,虽然也有目光短浅的,竟然在堂屋里炉子上做饭。”
赵非林笑:“是呀,等回去咱们就在正屋里围着炉子吃顿鸳鸯锅。”
一想到那场面,赵非玉正巧也饿了,咕咚咽了口口水。
离的稍远的齐广义等官员,不知道五皇子在跟太子如何的报备,一想若太子生气大冷天的擦额头的汗。
可万万没想到,太子跟五皇子笑这走过来说:“这一二个月,你们也辛苦了,我请你们下馆子吃饭,热乎乎的饱饭。”
见他们咧着大嘴,脸一板:“先说好啊,只管饱,鸡鸭鱼肉的那种精致菜就别想了,也没有酒。”
“瞧太,不,少爷您说的,就是请我们喝顿糊糊,那我们也是烧了高香了。”
“就是,就是。少爷您请,一辈子都不忘。”说着转头忍不住竟擦起了眼泪。
望着前面领头走的主子,齐广义过去拍拍肩,完全理解同僚的心情,没有上朝的资格,寒门无升迁之路,一辈子小官,面圣的资格都没有,这都被夸又请客的可不是绷不住。
“老齐啊,谢谢你,以前还嫉妒你。”
齐广义故意打趣了几句拉近了关系,两人一笑紧跟上太子。
赵非林一出胡同就见侍卫呼呼的跑来,低声报告太子妃定好馆子。
老五张大嘴,“哇,心有灵犀哎,六弟你们俩。”
赵非林得意道:“那是!”
回宫的路上,张雅曼唇又被吻肿了,看他开心,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说了一箩筐。
捂住他的嘴,白了他一眼,又笑道:“瞧那些官员们,见到咱们俩都又哭又笑的。”
赵非林点点头,他们是没有得到消息,见了太子和太子妃,这一惊一乍的可不是把他们弄成了那样。
张雅曼碰碰他的肩膀:“哎,别说,这近看,虽然出自寒门,但是谈吐什么的很好。”
赵非林笑没了,直接亲上她的嘴。
在外面只是轻轻亲了几口,所以看着他吃飞醋的张雅曼无奈的笑道:“看你的记载,心志坚定,目标远大,其父只是种地的,脚踏实地,虽步步高升却没有收受一点不明来路的钱财,你不是早就瞧上他了。”
他笑的极为开心,“嗯,老黑看他考场的表现就注意到了,我有一个想法。”
张雅曼心一转,就眼前一亮,她也赞同,可是舔了下嘴唇,“能行吗,他考中秀才,举人时可就被富商和当地的县令送丫鬟、女儿的说定下亲事,但还是不都拒绝了吗。”
赵非林摇摇头,笃定道:“不一样。他不求金银,不求名利,一心求想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但是更高的权利才会更好的实现他的野心。”
“强硬又不乏圆滑,有自己的坚持,三观很正,纵使众多缺点也难掩其人本质。”
张雅曼一笑,“所以,要不是如此,你还瞧不上是吧。”心里却想,要知道臣子有太强大的能力,上位者都是不喜的。
可是看他就不一样,恨不得手底下都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只要对天下好,无论再难缠的性格都无关紧要。
如此宽广的容人之量,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又想到其实越是这样高傲的人内心越是强硬,只不知合适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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