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为什么不怪我呢
“呵。”宋言希从鼻腔里哼出一个腔调,冷冷的笑着,毫不掩饰他倨傲的不屑,“除去她喜欢你这一点,你还有什么资本站在我面前说这样一句话?”
凯撒抿唇,视线并无畏惧和退缩,淡漠而立。
宋言希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像是生生能看透你的灵魂,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送到唇瓣,“我之前没有管她由着她玩由着她闹只不过是随她开心,她是宋小诺是我的女儿她有资本玩也玩得起,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看着她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伤害——”
男人轻蔑的扫过他,“在我眼里,你还不够格要我的女儿。”
凯撒几乎始终都是面无表的,他看着宋言希,言谈举止间谦逊礼貌,和他骨子里艳丽的张狂组合而成,“我要小诺,”他陈述,“我只需要从您这里拿到条件,而不是拒绝。”
宋言希眯着眸,似笑非笑,“你连你哥哥都斗不过,被自己的女人算计让强暴案这种难听的名头混在一起,说的难听点儿如果你哥哥现在踩你一脚你不过就是里昂家族的弃子丧家之犬——你哪里配得起我的女儿?”
凯撒淡淡一笑,“您想要您的女儿配什么样的男人,”他挑起眼皮无波无澜的道,“只要您开得出条件,我就能做到。”
呵,好大的口气,真是有意思。
宋言希唇畔勾出一抹笑意,手指点了点燃着的烟头,“行,”他漫不经心的笑,“第一,三天之内交出车祸的幕后凶手干净利落的处理干净,第二,我要你把整个里昂集团帝国送给小诺做聘礼,第三,那个叫做柳嫣然的女人怎么处置不需要我提醒你。”
“最后,我要你起誓,这一辈子如果你让她掉一滴眼泪,直接拿血来偿。”
“好。”凯撒半点犹豫都没有,“我都答应。”
………
苏绾买了粥回来,小诺的嗓子轻微的受伤所以暂时只能喝流食,凯撒在苏绾动手之前率先走过去找了两个高而软的枕头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舒服的靠在枕头上。
他拧眉看着苏绾倒出来的小碗的粥,低声问道,“宋夫人,让我来喂小诺好吗?”
小诺难得见他对谁这么彬彬有礼客气的模样,觉得很新奇。
苏绾还没开口,倚在门口的男人就已经淡淡开口,“他想喂就让他喂,绾绾,陪我去看医生。”
小诺咬唇看着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的男人,委屈的出声喊道,“爸。”
宋言希对这次的事情动怒不浅,只是没办法跟她发脾气而已。
苏绾有些不忍,她反正是不怎么待见这个几次三番让自己女儿受伤的男人,“待会儿吧,小诺饿了我先喂她喝粥。”
宋言希淡淡的扫了过来,微微的哼了一声,“她一门心思想着的男人在这儿呢,说不定她就是不想让你喂你还不识相在这儿当电灯泡……”眼看着女孩的眼圈都被讽刺红了,宋言希闭嘴了。
一次两次学不乖,想一想就来火。
宋小诺咬唇,“对不起……爸。”
苏绾叹了口气,到底心疼自己女儿,脸色不怎么好的把手里的碗递给一旁的男人,“她嗓子不好,喝完粥过半个小时给她喂药。”俯身低头摸摸小诺的头发,苏绾温柔的笑笑,“我和你爸爸去跟医生谈谈,你乖乖把粥喝了,我明天做好吃的给你,你爸爸他只是在气头上,最疼你的就是他了。”
宋小诺低着脑袋没说话。
从小到大,宋言希极少开口训斥她。
苏绾带上门和宋言希出去了,病房里凯撒皱眉看着闷闷不乐的女孩儿,她爸爸想教训人训他一个就够了,自己女儿伤成这样他不疼反而三言两语每一句好听的话全都是讽刺。
当你开始心疼一个人的时候,她皱一皱眉头都会觉得心疼。
凯撒将碗放在一边,单手捧起她半边脸蛋,“小诺,”她发红的眼眶让他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他把脸靠过去轻轻的蹭着,“先吃饭好不好?”
宋小诺闭上眼睛没有看他,她小声的道,“你走吧。”她的声音里隐匿着哭腔,脆弱得一塌糊涂,“我不想再惹他们生气了,凯撒,我不需要你偿还我什么……等我好点我想回家。”
想回家,是最直接的脆弱。
凯撒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正式他的存在,“我已经跟你爸爸说了,”他漆黑的眸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我爱你我要你,以后f国包括那座城堡都只是你的娘家,你的家在我这里,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我过段时间把夏佐接回来。”
她不过是出了一场车祸做了一场手术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他怎么就这么斩钉截铁的说,他爱她他要她呢。
她的脑子很混乱,混乱的她顺着人体本能就想抱住隐隐作痛的头,凯撒这次来不及阻止,她的手指就这么无意识的重重的按在她的被纱布包着的伤口上——“啊。”
好疼,火辣辣的疼。
痛得她隐忍的眼泪就这么涌出来了,凯撒低咒一声立即按响铃声要叫护士过来,“小诺,”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低头凑到她的面前哄慰着劝道,“医生待会儿就会过来。”
其实也只是那么一下,缓过去那疼痛就消失了。
凯撒用手指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到最后看着她被泪水打湿的眼睫毛,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他以往就有很多次想跟她亲近,只是有时候没有忍住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忍住了。
单说这种想要亲近的欲望,也许是之前年纪太小,后来面对的则是被莫名抛弃的愤怒,在嫣然面前甚至没有过这样的渴望。
他含着她干干的唇瓣吮着,湿润的舌尖一一舔舐而过。
伤口处的疼痛立即被这一个吻分散了注意力,小诺皱着眉头想推开他,她身上有伤凯撒没有强行很快的松开她,只是轻轻的啄了啄她的唇瓣,“粥快凉了,我们先喝点好不好?”
“嗯。”
凯撒拿起碗一勺一勺的耐心的把粥舀好喂到她的唇边,这种感觉奇妙得无法言语,仿佛她每喝一口她就他就生出一股满足感,一碗粥见底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
凯撒随口说了句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异常尴尬的柳嫣然,她刚推开门的时候凯撒正拿着勺子喂她最后一口,她那一瞬间几乎被男人的眼睛里像是要溢出来的温柔震住了。
凯撒是个可以温柔的男人,如果是他愿意温柔的对象。
小诺抬眸就看到穿着素白色衣襟上是精致刺绣的女人,她的长发被拢起看上去的清新气质也好。
她的眼神呆滞了一下,猛然的分辨出了这股陌生的情绪是什么。
自卑啊,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
凯撒满足的看着她喝完了一整碗粥,忍不住啄了上去,“乖,还想喝吗?我再去盛一碗过来。”
小诺摇摇头,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要不要喝水?”
她仍旧是摇头。
柳嫣然不得不出声,“温蒂。”
凯撒听到声音才转过头,他眯起眼睛冷淡而随意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闪而过的肃杀和阴狠。
柳嫣然一直注意着他,几乎被他的眼色吓到,她一下就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温蒂,爸爸要我替他来看看你……凯撒,温蒂怎么样了。”
如果小诺不是在出神想别的事情,那么她应该可以看到他唇上肆意深刻的嘲弄和冰冷弧度。
男人把碗和勺子收拾好伸手替女人梳理头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她很好。”
“那就好……”柳嫣然的声音很小,她在这样的空间里很尴尬,“爸爸说如果温蒂需要的话,她脸上的伤爸爸可以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
小诺闭着眼睛没有受伤的脸蛋靠在枕头上。
凯撒将被子拢到她的肩头,淡漠的笑,“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需要爸亲自出面吗?”他目光极淡的看了柳嫣然一眼,“小诺累了,看完了就出去。”
柳嫣然的脸皮薄,被这样明摆着驱赶也不会死皮赖脸的待着,有些受伤的看着凯撒,“好,我先走了。”
把门带上的时候,她发现男人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苦笑,这么快,难道他真的爱上温蒂了啊?即便……她毁容了。
十分钟后苏绾和宋言希回来了,苏绾推开门就皱着眉头,她拦了眼看上去是睡着了的小诺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道,“有个女人在外边儿,好像是等着你的,二公子要不要出去瞧瞧。”
凯撒刚想开口,就看到宋言希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抿唇淡淡道,“我去处理。”
走到门口拧开门把的时候他回头道,“晚上我在这里陪着小诺,如果两位需要的话我在离医院最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
走出门,他果然在走廊的不远处看到低头站着的柳嫣然,她正好一直看着这边。
凯撒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他的身高太挺拔,柳嫣然靠着墙壁仰视他,男人的下巴冒出了一层浅浅的青渣,看上去更成熟有男人味了。
她看着他的脸,苦涩的问道,“如果没有她,你也会那么干净利落的拒绝我要你带我走的要求吗?”
“我出来不是跟你谈这些无聊的话题,”凯撒凝着眸,目光锐利而逼迫,“他叫你过来看看小诺怎么样了,呵,你亲爱的乔治叔叔出手又失败了吗?是不是年纪大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
柳嫣然被他冷硬的语气弄得更加受伤,“我怎么知道,你难道怀疑乔治叔叔对温蒂下手吗?怎么可能她是宋言希的女儿。”
“顾安西还是顾泽的女儿他不是照样照杀不误?”男人的眼神极其的凉薄,“我出来是想问你,这件事跟你老公有没有关系。”
你老公三个字说得平静,连讽刺的意思都没有,柳嫣然受不了他这样的冷漠,她宁愿他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我怎么知道?凯撒你明知道我和亚瑟的关系怎么样就算是他做的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亚瑟的事情,她从来过问不了。
凯撒只是冷冷的睨着他,一双眸高深莫测无法探究。
柳嫣然看着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问道,“如果真的是乔治叔叔做的真的是亚瑟做的你还打算怎么办?他们是你的父兄可是温蒂连你的妻子都不是难道你还想为了她跟他们反目?”
凯撒已经转了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淡漠的话,“她现在是了。”
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她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现在是了指的是什么意思。
温蒂现在是他的妻子了。
宋言希和苏绾在的时候凯撒一般不会出现在病房,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他也没有回庄园住,在最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做临时的办公。
从法院上的强暴案闹出之后,他手里的权利就节节丧失,不少人在他的身后倒戈向亚瑟他也知道得很清楚。
落地窗的窗帘被拉上了。
路卡的神情很严肃,低声道,“人已经查到了,但是二公子……没证据,贸然动手会很麻烦,而且……”
没有说完的话,不需要说完凯撒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男人姿态慵懒而随意的倚在沙发上,一双眸半眯着无法看得真切他眼睛里的内容,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起了身淡淡的道,“我已经答应小诺的爸爸三天内给他交出幕后主导者,你知道怎么做。”
他现在没办法把真正的主导者搜出来,但是至少,他需要给一个交代。
路卡咬牙提议,“二公子,这事儿我们做不合适,但是如果宋少亲自出手有理有力不如……”
凯撒瞥了他一眼,“不如我连女人都不要了乐得轻松跑去隐居最好。”
路卡,“……”当他什么都没说。
十点过后,苏绾和宋言希离开病房,凯撒回去,小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直到他把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躺在她的身边,女人皱眉睁开了眼睛,吃了药她的声音较之开始的时候好了一点,“你难道想跟我睡?”
“床很大。”
“我的身上都是伤。”别的不说,他就不担心会磕着碰着她的伤?
“我知道。”男人凑过来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我不会碰到你,睡着了也一样。”
他这样的人,大抵是连做梦都可以控制住的。
小诺蹙着眉宇,“凯撒。”
他的手肘撑在她的脑袋旁边,低头俯视她,“怎么了?”
她哭笑不得,“你在干什么呀?我爸威胁你了?因为我毁容了我爸要你对我负责?要你千方百计的哄着我?他说了什么恐吓你的话你至于大半夜的还要来跟我挤一张床。”
她的手又习惯性一般的去摸自己的额头,男人动作极快的挥开了她的手,训斥的声音带着点冷意,“别碰那里。”
她一愣,把手放了回去。
小诺叹了口气,“你回去吧,你自己也说了现在医术发达毁容什么的都可以治好而且我也没到面目全非的地步。”她看着他俊美的在灯光下莫名的显得妖异的俊脸,“我没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会留疤而已,可能疤有点明显有点长。
她不是不在意,只是他为了这个跟变了个人似的,她怎么看都觉得好笑,疲于应付。
凯撒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道,“你应该知道,男人比较喜欢纯天然的美人。”
她五官拼凑起来的表情僵住了,感觉他一下就变了话风。
他瞥了她病服下的胸部一眼,“你的身材跟你的脸蛋不怎么相称,你们家有的是钱怎么不去丰一下。”
他的话风忽然巨变了。
她想起那次他失控的要了她时也讽刺过,她的胸分量不够。
小诺下意识的反驳他,“硅胶做出来的胸好看手感不好,你口味是不是真的太重了?”
她的脸都已经这样了,他竟然还有这样恶毒的心思来讽刺她的胸,小诺咬着唇再次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最近,她常常面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的尴尬。
太正常,别人当她在装,一个毁容的女人怎么也不该高兴起来,从倾国倾城跌到脸上带疤这样的落差简直不要太残忍。
太哀怨,别说医生,连做清洁的大妈都小心翼翼的对着她,好似她随时都能捞起一把水果刀雄心壮志的割脉。
她哪能呢,她没脸了不是还有钱吗。
她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累。
凯撒单手捏着她的下巴目光很是灼灼,“你脸毁了,身材也不够瞧。”喉间发出低笑,“你爸岂不是得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才能委屈自己躺你身边儿?”
“亲一下,别动。”低喃的嗓音落下,他忽然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唇堵了上来。
她身上有伤,深吻也挺伤筋动骨的所以男人只是浅尝辄止,就这么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最后亲了亲她的唇角,“你爸你在心里这么无所不能还能逼着我要你?”
小诺理所当然,“我爸当然能。”她想了想,又有点狐疑,“但是我爸应该不会吧,我觉得我爸妈都不怎么瞧得上你。”
凯撒,“……”
他依然俯首瞧着她,手指的指尖划过她的眉梢,“对不起。”男人的嗓音低低喃喃,“小诺,你为什么不怪我呢。”
她受伤了,差点死掉了,脸上又留下了一道疤。
除了难以提起精神的怏怏不乐,她为什么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他了解她一点,所以不喜欢她如今的模样。
小诺失笑,转过自己的脸闭上眼睛,“怎么,是你派人来要我的命吗?”她抬手自己伤得不重但是划伤斑驳的手细细的看着,“反正不管是谁对我下的手,你不报复,我爸也不会放过他的,这些事情用不着我来操心,怪你什么?”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笑笑,“我爸都说了是我自己不自量力,而且你赶我走也没什么不对的,这种事情么,谁都料不到的。”
为什么他觉得,她对他的态度总是淡薄如云雾呢?
看得清楚,可是又无法真真切切的抓住。
他赶她走了,凯撒想起了这件事情。
小诺不想争辩,她很累,侧过脸刚想睡觉男人就强制性的把她的脸蛋扳过来,“宋小诺。”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小诺睁开眼睛无奈的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有完没完了?要我说几遍你才听得懂啊我不需要你负责你真想负责的话把医药费给我交了以后我整容给我出手术费的钱就行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连呼吸都跟她缠绕在一起的男人,呼吸微微的有点困难,“你在我出车祸之前就跟我说清楚了多男人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烦就是烦,怎么我出个车祸你就这么矫情了,我爸是不是真的拿枪指着你了?”
她看着男人一点点黑下去沉下去的俊脸,拍拍他的脸蛋,微微的笑,“好了如果他真的逼你了你跟我说,我回头跟他撒撒娇掉几滴眼泪他就心软了,乖,我伤口疼,让我睡会儿。”
音才刚刚落下,下巴就再次被男人掐住,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声音很低很沉,“宋小诺,柳嫣然认为我在外边儿有私生子所以莫名其妙的甩了我,我说我爱你你也半个字都不相信,我他妈的到底哪里这么失败了你给我说清楚!”
怎么一下又变凶了……
小诺不怎么敢大动,伤口是她的,疼的也是她,她怔怔的看着男人恼怒的神色,“因为你冲动啊,”她的声音小了点似乎是不想再刺激他,“凯撒,你才刚刚跟她分手,你对她很失望,你又感谢我又对我心存愧疚,所以现在才改变主意说喜欢我。”
“当然,我相信你没有要骗我的意思,可是凯撒,你跟她……”
“是么?”男人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妖冶的眉目冷冷清清,“那你现在回头去跟顾睿说你爱他,看他会不会回头,刚好他现在跟战无忧分手了。”
“那怎么能一样,无忧怀孕了他们又结过婚,他们有更深的羁跘,”她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眸,轻轻的笑,“凯撒,万一她怀孕了我岂不是很尴尬?”
男人皱皱眉头,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不会。”
“哦,看来你做了措施。”她随意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你介意我跟她?”男人忽然放低放软了声音,啄了下她的下巴,“她是过去了,陪了我很多年,尤其是我妈妈在的时候她照顾了很多年,小诺,我不是十七岁的热血少年,我分的清楚谁是我想要的女人。”
就是因为分得清楚,所以才会出言赶她走。
小诺静静的看着他,“如果没有这场车祸,那我们甚至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哪里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
凯撒明白她计较什么了,他兀自的低笑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换洗好了的白色衬衫下裸露的胸膛上疤痕陈旧,“路卡告诉我你的车爆炸的时候,我在想,宋小诺,如果你死了,我是该活着陪你,还是死了陪你。”
她微微一震,抿唇没有说话。
他没有再继续陪她睡,随意的穿上鞋子绕到她的面前,薄唇的弧度清浅艳丽,“还有,我没有伟大到为任何的过错以身相许。”
若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就算是亲手被他杀了,他亦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在意的,无非是因为她是宋小诺。
小诺没有说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柜子里找了两床薄薄的杯子出来直接摊在沙发上,把病房里的灯关掉然后就躺下了,她其实不困,受伤了只能躺着大把大把的时间都在睡觉。
病房里多一个人的呼吸声,比空荡荡的要舒心得多。
顾睿和顾安西一大早就来医院看她了。
小诺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小年轻的脸庞,她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给她削苹果,“小小,”她注视女孩的脸,“你在亚瑟的婚礼上出现他跟出去了……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只隐隐约约的知道亚瑟和安西有关系,那个孩子是亚瑟的也多半是……小小的,具体的情况怎么样她了解得不是很清楚。
顾安西原本专注削着苹果的手就这么一歪,水果刀的刀锋划破了指尖,血珠不断地溢出来。
顾睿皱着眉头几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脸色相当的难看,他看了女孩一眼转身就出去了只扔下一句话,“我去拿个创可贴过来。”
安西慌忙的扯了张纸擦拭自己的手指,一边擦一边回答小诺的问题,“没有啊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小诺,”她看着宋小诺脸颊上的纱布,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车祸,跟他有关吗?”
白色的纸巾被鲜血渲染开。
“不是,”小诺连忙否决,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审视了一番小小脸上的神色,她状似不在意的道,“据我所知,亚瑟和那个女人也只是形式上的夫妻,凯撒告诉我他们分房睡的,我看过婚礼当天的视频,你很喜欢他吧。”
她虽然在庄园住了一段时间,但是亚瑟那样的男人不仅冷漠而且神秘,她了解得不深,但是亚瑟显然是演技为零派,他对柳嫣然的冷漠有目共睹。
顾安西止住手指的血,低头吹了吹,“喜欢又怎么样?他明知道我喜欢他他还跟别的女人结婚,分房睡的婚姻就不是婚姻了吗?”狠狠的咬了下唇瓣,她自嘲的笑道,“指不定就是因为我太喜欢他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对我,他觉得他就算结婚了哄哄我我该回头所以才敢娶别的女人了么?”
好端端削着的苹果也被血染红了,安西只好起身把苹果扔到垃圾篓里,才回到沙发上就听到小诺好奇的问,“你既然对他没想法了,为什么还一直留在罗马呢?”
罗马对安西来说,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她如果不是有西蒙保护,现在已经是死人宋小诺了。
安西是亚瑟喜欢的女人,比她的罪过更深。
安西看着茶几上新鲜的水果,为什么她不离开罗马,因为那男人一直拿易北在威胁她。
如果胆敢离开他的视线他就立刻做了易北。
她长了一脸小三相吗他竟然只是想偷偷的把她养起来。
要江山要不起她那就干脆点跟她分!
顾睿拿着创可贴回来给她贴上后安西身上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她就开始抿唇。
顾睿瞟了她僵硬的脸色一眼,“是亚瑟找你?”
“不……不是。”
她说谎的功力实在是低端得可以忽视,顾睿直接一把把她的手机夺过来,他想起那天在婚礼上那混蛋那句话就替他妹妹心塞。
看着上面跳跃的名字,顾睿拧眉,不是亚瑟?
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易北。
顾睿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眯起眼睛问道,“你最近跟易北在联系?”以他对他妹妹的了解,刚刚跟亚瑟断了不会这么快跟易北牵扯上才是,他对你跟自己妹妹牵扯不清的男人也没有好感。
总而言之,他对小小找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好感。
安西从他的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胡乱的道,“嗯……”
顾睿皱眉,“他真跟易溪断清楚了?”
前女友是妹妹,断得了私情断不了关系,谁知道哪天又勾搭上了。
“是的吧……”安西起身就准备出去接电话,看得顾睿没好气,“他妹妹结婚前你跟易北不准谈婚论嫁,我不信任他们兄妹。”
安西已经带上门了,她皱眉看着执拗响着的手机,快步的往走廊的尽头走,“你到底想怎么样现在是白天不是晚上你生理期紊乱了是不是?”
男人的嗓音很低沉,懒懒的也不生气,反而带着一种温和的宠溺,“在干什么?”
“陪我哥看小诺。”她不怎么情愿的回答。
“嗯。”他随意的回答了一个音节,携带着低叹般的呼吸声。
小小对他的呼吸声特别的敏感,总觉得他呼吸一重就在做很猥琐的事情。